྾ BALLOON是氣球，BALLOON FLOWER是桔梗，花語是永恆不變的愛
྾ 有車，梗源下圖
00
氣球是脆弱不堪的，永恆不變的愛是堅不可摧的。
01
「你慢點…」
旖旎繾綣的溫熱在狹小潮濕的房間裡散播，潔白的床單在昏黃燈光的反洗禮下引人遐想。
被壓在床上的少年背脊拱成弧形，蝴蝶骨脆弱又堅強的一顫一顫，像是下一秒薄翅就要撲騰而出，他便會脫離自己掌控。
伏在少年身上的李旻浩眼眶一紅，身下的伏動又加了一階速，惹來韓知城嚶嚀一聲。
床單被兩隻小手懸岀兩朵漂亮的米白花朵，韓知城健康的膚色強烈對比，無一不衝擊李旻浩的雙眼。
「桔梗」「嗯…！什麼…」
韓知城轉過頭，一雙帶著生理淚水的汪汪大眼疑惑的盯著年上者。
「沒什麼」
李旻浩下巴抵著韓知城的肩子，最後衝刺來的措手不及，那人眼前一白，僅僅銜著床單的手也倏地放開。
桔梗不見了。
-
「肚子餓嗎？」
李旻浩伸臂一撈，拉到一件黑色踢恤便套上。
回過頭，韓知城還在穿內褲。
似乎腰很酸的樣子，連曲起身子都沒辦法，只能坐在床上穿，腳丫子內八穿了好幾次才穿上，怪可愛的。
「一點點」
李旻浩丟了一件自己的白襯衫到床上，韓知城也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看都沒看就伸手接住了。
他們默契就是這麼好，連第一次做愛都那麼契合，像是磁鐵的N/S極，也像兩塊凹凸的拼圖，不能強迫扳開。
「吃牛排嗎？」「哥除了牛排還會做別的嗎？」
李旻浩聞言挑眉，不置可否的扯扯嘴角。
「我等等要上班，哥做點快速的吧」「那就泡麵」
韓知城癟嘴，看著那哥轉身離開臥室，一個眼神都不留給自己，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但這份情感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聽到了轉開瓦斯的聲音。
果然是傲嬌的旻浩哥，還不是要煮東西給我吃的嗎！
韓知城滿足地笑了，倒在床上抱著棉被打滾。
然後突然想起剛剛做到一半時，李旻浩突然說的桔梗。
少年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搜尋了桔梗。
「永恆的愛」
韓知城滿頭問號，這哥怎麼突然那麼深情？自己又跟這個花有什麼關係？
李旻浩的襯衫袖口攢在自己手裡攢皺了，想破頭都想不出來自己跟這個花有什麼關係。
「在看什麼？出來吃飯」「喔！」
韓知城蹦蹦跳跳的跑到餐桌前，一些省時的家常小菜，但對韓知城來說很好，他喜歡這種微不足道的幸福。
看得到他們未來模樣的景象，如果未來有個李旻浩和韓知城的家，大抵就會像這樣，餐餐都有家常小菜，他們吃上小半個小時，談談一天發生的趣事，偶爾抱怨老闆的不公。
「哥！我等等被派去發傳單」
韓知城的腮幫子被青江菜塞的鼓鼓的，臉頰上還有方才性事結束後還來不及褪去的紅潤，李旻浩笑笑，又夾了一塊煎肉放到韓知城碗裡。
「多吃點」「嗯！」
韓知城又低頭扒了幾口飯，臉頰鼓鼓的，像隻松鼠。
「哥哥要來陪我嗎！」
韓知城在家樓下的咖啡館打工，老闆總喜歡壓榨工讀生，幹這幹那薪水也不見漲，有時候甚至從早到晚還沒加班費，李旻浩早就看那間店不爽了，成天暗示明示韓知城趕快離職。
但韓知城似乎很沈迷於這樣忙碌的生活。
有時候大熱天他甚至時間未到就穿著笨重的大熊裝在街上趴趴走，還問李旻浩可不可愛。
明明剛進去學的是怎麼調咖啡怎麼拉花，到最後連咖啡機都沒碰到幾次，整天都往場外跑。
「等等有事，你結束我去接你」「好吧」
少年肉眼可見的低落許多，一動一動的肉頰也不嚼了。
「會蛀牙喔」
李旻浩戳戳身邊人的臉頰，示意他繼續嚥下食物。
「我提早結束就會提早去看你，好嗎？」
韓知城是一隻單純的松鼠，聽了眼睛亮晶晶的道好，又開始一口一口塞飯。
「哥哥要去幹嘛？」「見見老朋友」
韓知城蹙眉，又含進一塊肉排，
「哪個老朋友我不認識！」「沒說你不認識」「誰？」
李旻浩揉揉太陽穴，
「前男友？」
韓知城聲音柔柔的，像冬天的暖陽。
「嗯」「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韓知城像是沒事一樣繼續嚼他的飯，但顫慄的指尖被李旻浩的桃花眼捕捉。
「知城，你要和我一起去的話就請假」
韓知城愣了一下，爾後搖搖頭。
「沒關係，我相信你」
李旻浩嘆了一口氣，目送韓知城離開。
02
「哥哥！這邊！」
李旻浩定睛，看到不遠處穿著制服的韓知城正朝自己揮手。
「哥哥怎麼那麼慢？」「陪他吃飯」
韓知城的笑臉肉眼可見的僵了一下，又咯咯笑了幾下藏好。
「好吧，沒關係」
韓知城拉拉雙肩書包，向上蹬了一下背好。
「媽媽說今天要到你家吃晚餐」「我知道，阿姨有說」
韓知城又笑，戳戳李旻浩結實的臂膀。
韓知城和李旻浩是竹馬關係。
從小因為住對門，彼此母親又都在同一個單位工作，兩家常常會有一起出遊或聚餐的活動。
十歲的李旻浩和八歲的韓知城就是這樣認識的，
你要問李旻浩現在還記不記得初識的韓知城長怎樣，他肯定答的出來。
白色的針織毛衣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軟軟糯糯的，在一片雪地裡顯得更加生動可愛。
臉頰被凍得紅撲撲的，個性內向所以躲在母親的身後小聲的問好。
李旻浩可喜歡這個弟弟了。
「你們以後要互相照顧喔」
聽到這句話的李旻浩點頭如搗蒜，他又看看韓知城，還是一副羞赧，卻又努力的給點回應，微微頷首。
「今天也只有我在家」
李旻浩放下書包，綁上圍裙走到廚房。
「想吃什麼？」「哥做的牛排不是世界第一嗎！」
韓知城咚咚的跑到餐桌，把餐具都擺好。
「我要七分熟喔哥哥！」「知道了」
十六歲的韓知城、十八歲的李旻浩。
兩個都喜歡男生。
一個單身，一個有男朋友，交往兩個月，對方告的白。
說起來，這段感情的開始是有點獵奇的。
韓知城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回想起那時候。
-
那時候，他們剛好一個剛升高一，一個高三老屁股。
李旻浩一直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據說告白的人能繞校園好幾圈。
一律收到拒絕的情況下，難免有李旻浩喜歡男生的傳言四竄。
好死不死，和李旻浩關係好的韓知城入了學，
人們的碎嘴開始有了嘲諷的實體對象，都在說李旻浩喜歡男生，是一年一班的韓知城。
傳到李旻浩耳裡，他有些擔憂的觀察韓知城的反應，
但不知道那人是不在乎還是默認，一點反常都沒有，這讓李旻浩也不好過度反應，默默吞了。
殊不知，韓知城是認真了。
「你不覺得，李旻浩學長是真的喜歡你嗎？」
這句話，把韓知城繞得暈頭轉向。
「他看你的眼神會拉絲…」「對對！要說的話，他對你的寵溺絕對超過一般兄弟！」
他相信了這群外行人的解讀，像是算命卜卦，他寧可信其有，
又或者說，他想相信真是如此。
他開始半信半疑的觀察李旻浩對自己的態度──
故意忘記帶早餐，下課去找李旻浩，那人還真跑去福利社幫自己買，真實性加一；
故意在體育課結束到醫護室，那人果然聽聞風聲就來問自己還好嗎；
故意在情人節暗示自己喜歡巧克力，雖然李旻浩早就知道了，但經自己這麼一提醒，那人也真送了自己最喜歡的牌子。
韓知城被洗腦了。
說不定，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真喜歡自己。
他不反感，他甚至很高興。
直到李旻浩畢業那天，他看到有個追李旻浩很久的男生，和他告了白。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與之前不同的接過了情書，開始了他們的戀情，
前去送花的韓知城甚至佇在原地很久很久，久到聽見身後有人竊竊私語，他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花束離開。
那些通靈的同學，都去死。
-
「哥的牛排世界第一」
韓知城心尖酸澀，只好挖了一大口蘑菇將就著牛排咽下去，甜膩的滋味在味蕾打轉。
察覺到年下者的反應有點反常，李旻浩擔心的放下刀叉，
「你怎麼了？」
學校發生事情了？
沒有
韓知城又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
「就是有點累」「那吃完趕快回去吧」
韓知城噘嘴，用一雙圓愣的大眼示意李旻浩──
「你想睡這？」「我想跟哥睡」
李旻浩瞬間地蹙眉都在刺痛韓知城雙眼。
「我…開玩笑的…哈哈，男朋友會吃醋嗎？」
李旻浩看著苦笑的韓知城，莫名的難受，
「你是我的弟弟，沒什麼關係吧」
韓知城這下也笑不出來了，一片沈默。
誰要當你弟，這句安慰不如沒有。
03
認識那麼久，這個家裡來了好幾百遍，被壓著操還是第一次。
客廳沙發旁邊的小軟墊是韓知城來李家玩時最喜歡窩的地方。
他喜歡整個人抱著膝蓋，窩在懶人沙發旁邊玩手機，
玩累了就去沙發上躺著，整個沙發區都是他的一方小天地。
所以被壓在沙發上操的時候，他莫名興奮，呻吟都攔不住。
「哥哥…嗯！再快點…」
韓知城手向後胡亂摸了一通，情亂意亂，李旻浩拉著他的手摸到他倆交合之處。
「再快難道不會被頂破嗎？」「唔…會…」
韓知城說這句話時嗚噎著，還邊搖著頭。
一張總是掛著笑容的臉，現在在自己身下，滿臉淚痕，懇求的彎著眉毛，
纖長的睫毛被濡濕，唇被吻腫，一副被玩壞的樣子。
視覺衝擊力確實很大，和平常的韓知城形象反差也大，
李旻浩低咒，又撞了幾下便釋放在韓知城體內。
-
李旻浩其實做過類似的夢，正值血氣方剛的青少年時期，
在一次和韓知城的遊樂園約會後，當天晚上，他夢到了他和韓知城，在摩天輪的透明車廂裡，一樣氣氛漸漸曖昧。
本來分坐兩邊的兩個小孩兒，不知是誰先到了另一頭，車廂傾斜到一邊。
兩個人都怕高怕的不行，緊緊抓著欄杆的手交疊，
韓知城抬頭望，望進年上者一雙溫柔的桃花眼。
明顯愣了一下，又揉揉交疊的指尖，他們肩線並齊，背後是陽光和蔚藍。
或許，這時候親一下最好。
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右手摩挲著年下者的耳垂，那人也沒有推開自己，乖順的張開嘴讓自己進去。
待到兩人唇舌交纏力氣耗盡之時，李旻浩的手已經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
「哥哥…」「可以嗎？」
韓知城像隻受驚的小松鼠，左顧右盼，確認沒有攝影機之後支支吾吾的，手卻欲拒還迎的摸摸李旻浩的胸膛。
「我幫你就好，嗯？」
那天的韓知城，和他們初見那天一樣，穿著綿軟的白色毛衣，頭髮捲捲的貼在頭上，像隻可愛的比熊犬。
他這時候，就像誘拐兒童的奇怪大叔一樣。
「可是我…沒弄過…」「幫你」
李旻浩手拉開了年下者褲襠的拉鍊，手又被韓知城緊急打掉，
「等！！等…」
韓知城雙手摀著襠部，臉頰熱的要滴出血，
「怎麼了？」
這座摩天輪到底多慢多高李旻浩不確定，但他很緊張也很興奮，急性子也是正常的。
「沒…我們不做了」「為什麼？」
韓知城又口吃，李旻浩讀不懂，但那人也不像真不想要的樣子，
手向下一撥，可愛橡果圖樣的內褲映入眼簾，李旻浩甚至被可愛的無可救藥──
「你怎麼那麼可愛？」「嗚…」
韓知城羞愧得想哭，雙手摀著臉頰就想躲，卻被對方長臂一撈，盈盈可握的纖腰就被攬在他懷裡。
李旻浩不顧那人早已神遊，內褲邊緣向下一拉，早已充血的性器彈出。
是青澀的粉紅色，沒有任何情慾洗禮的樣子。
李旻浩有資格褻瀆嗎？
「哥哥…」
韓知城察覺到了年上者的遲疑，臉也不遮了，細臂緊緊圈在那人頸肩。
李旻浩聽到這個稱呼，瞬間上火，把自己在牛仔褲裡蟄伏已久的性器也放了出來。
「？！不是只有我…」「一起吧」
他拉下自己脖子後那雙小手，剛抓握欄杆有些冰涼，卻瞬間被捂熱。
把兩人的性器並在一起，李旻浩的明顯大了一圈，看的韓知城臉紅心跳，感覺舌頭都要出來散熱才夠了。
他就是李旻浩養的小比熊。
李旻浩私心將韓知城的雙手放向自己這邊，掌心覆蓋後一起上下移動。
難以言喻的快感襲來，他甚至能體會自己擼管果然不夠爽。
張眼就能看到韓知城難為情的表情，卻又浸泡在情慾裡，他無法自拔。
「哥哥？」
然後他也被韓知城喚醒。
-
韓知城不認為自己和某台八點檔的綠茶婊有什麼不同。
因為他也是這樣亂搞，讓李旻浩的初戀告吹。
從他們倆那天情難自己的情事之後，李旻浩和那男生的關係目光可見的變得冷漠，甚至有些隔閡的樣子。
一開始他是有點內疚的，怕因此壞了李旻浩的名聲，
後來發現，比起這個他更怕李旻浩選擇拋棄的是他自己。
那個男生似乎真的很喜歡李旻浩，就算知道他和自己出了軌，卻還是閉口不談，沒人知道這件事。
這讓愧疚感在韓知城心尖上蔓延。
「但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是你」
李旻浩咬下一口甜筒，然後又放到韓知城嘴邊。
「如果畢業那天，是你先拿著花站到我面前，那我的初戀男友就是你」
如果有如果。
韓知城僅存的自責就這樣被李旻浩吞下。
04
韓知城脫下大熊的頭套，髮絲被汗液浸濕，變成捲捲的條碼。
時間早已邁入月亮見客之時，他坐在花圃邊，手上的傳單發完了。
他仰頭灌掉寶特瓶裡最後一口水。
李旻浩和前男友整整聊了五個小時。
悶悶不樂的看著不遠處的噴泉，把他的愁緒噴得老高了，
方形廣場晚上的人流也算不少，他看見有個年輕的媽媽牽著孩子朝自己走來。
或許，他跟李旻浩，也能有個孩子。
「不好意思，先生」
母親向韓知城開口，指了指旁邊的頭套。
「您可以幫我穿上陪我兒子玩一下嗎？我需要單獨去辦個事，半小時內回來！」
韓知城一向容易心軟，便點頭答應，戴上頭套。
小孩兒被媽媽一提醒，發現自己眼前就有一隻自己最喜歡的大熊熊，開心壞了，拉著韓知城的手就往攤位跑。
「熊熊！我想要那個氣球哇！」
小男孩指著氣球攤販的一顆白氣球，是星星形狀的，裡頭有亮粉，算是很華麗了。
韓知城點點頭，和攤販買下了那顆氣球，遞給小男孩。
小孩兒似乎很喜歡的樣子，一手拉著氣球，一手拉著韓知城，嘴裡嘰哩瓜啦的講著他在學校遇到的小貓咪。
「他超～不乖的，總是咬我」
韓知城突然想到早上的李旻浩，確實是有點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熊熊也喜歡貓咪嗎！」
韓知城從頭套裡看不出小孩兒亮晶晶的眼神，但他能聽出來，便點點頭。
他們又走回原來的地方，小孩兒有些累了，坐在長椅上等媽媽，韓知城就坐在他身後等他。
然後他看到了他不該看到的兩個人在接吻。
韓知城忘記了自己還戴著頭套，笨重的手想去揉霧面的熊眼睛。
啊，哪會是霧面的。
直到眼淚畫過臉頰流到下顎線，他才發現是自己哭了。
「氣球！！」
小男孩突然掙脫了自己的手，去抓那顆根本不會回來的氣球。
那顆氣球就這樣向上飄，飄沒多久就破了，小男孩的失望灑落一地。
或許其中也有韓知城的血。
-
「你覺得，那個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在你費盡千辛萬苦搶到手之後，你會擁有它多久？」
05
韓知城回到家的時候，燈一下就被自己掐滅了。
手裡還有剛剛小男孩給的糖果，他含進嘴裡，滿口苦澀。
在浴室裡，他吻著自己的項鍊，是李旻浩給他的，刻著他的名字。
光裸著腳丫踏進浴缸，感覺痠軟無力感都被熱水吞噬，洗脫之後剩下的卻是滿滿的空虛感，
或許李旻浩本就不屬於自己。
他洗澡總不關門，反正李旻浩回來都會跑進來陪自己泡澡，
但今天，他決定鎖上門。
鎖門的瞬間馬上就聽到玄關的開門聲，接著就是咚咚的腳步聲。
叩叩──
「知城？怎麼鎖門？」
他說不出話，感覺自己身子更乏力了，緩緩下沉。
喉頭變得熱辣辣的，眼睛也睜不開。
「知城？」
李旻浩摸來了鑰匙，轉開門把便看見一臉呆滯的韓知城，唇色也被洗掉似的異常蒼白。
「你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院」
年上者作勢攔腰抱起，立刻被小孩兒伸手擋著，
「你怎麼沒來找我？」
那瞬間，他甚至能看見韓知城眼裡的生無可戀。
「我只是晚了點，有去你發傳單的地方，但沒看見你」
「我今天在方形廣場」
李旻浩語氣一噎，看著韓知城毫無生氣的臉蛋，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看到了？」「…」
看著眼前人兒扯扯嘴角，像是下一秒就要像早上的桔梗莫名其妙消失還不留痕跡的樣子，心臟抽痛。
「是他拉我的領帶…我沒想到他會這樣，真的很對不起」
或許在他記憶裡的那個片刻，就因為這句話，安上了這麼一個碎片。
他領帶上有一隻強而有力的手。
「沒關係，你沒有瞞著我都好」
「我愛的人是你，他這麼做也於事無補」
韓知城點點頭，接著開始解李旻浩的扣子，繞到領帶使勁一扯，李旻浩的臉俄頃在自己面前放大十倍。
「真漂亮」「你最漂亮」
李旻浩俯首吻吻他的嘴角，把自己的衣物都快速脫去。
「哥哥很愛我對吧？」「當然了」
韓知城用盡力氣撐起身子，在李旻浩嘴角輕吻。
「我也很愛哥哥」
然後他看見李旻浩身後，有一束桔梗。
-
「我想買這顆氣球」
出於補償心態，又興許是以太久沒一起出遊為由，李旻浩又帶韓知城到那時候的遊樂園。
一入園就有一個氣球商販，有可以飄的、也有折成小狗的。
李旻浩一眼相中了白色小狗，他拿給韓知城，卻發現韓知城已經挑了一顆藍氣球，在空中一搖一擺。
「怎麼那麼幼稚？」
李旻浩笑笑，摸摸韓知城蓬鬆的髮頂。
「哪有！」
韓知城噘著嘴，指著李旻浩手裡的小狗氣球，
「難道這個比較不幼稚嗎！」
最後李旻浩不忍心辯過韓知城，把氣球給結了。
他們拿著氣球，坐上摩天輪。
兩個人像當時一樣坐在車廂兩側，卻不知為何還是偏一邊，韓知城索性便坐到年上者那側。
「其實，我做過一個夢」「嗯？」
倏地感覺手心一熱，低頭一看，是李旻浩牽住了自己的手。
「我夢到我們那時候來…在這上面」「在這上面幹嘛？」
韓知城癟癟嘴，看著李旻浩玩味的目光，頓生不好的預感。
「我們在這裡互…」「停！」
臉頰和耳尖都已經被羞澀染紅，韓知城連他最愛的那雙眼睛都不敢看了，只敢盯著自己的腳丫子。
「我們會很好的」
李旻浩將身旁的人而摟進懷裡，小小的吻落在額角。
會很好的。
他發現韓知城手裡攢的氣球不知為何消了氣，奄奄一息的倒臥在他們倆腳邊。
「果然氣球都很脆弱」
韓知城緩緩的道，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又不像他所熟悉的韓知城。
他看過一部小說，是高中的共讀書箱。
劇情主要著重親情，但男主角有一小段感情線。
按書裡的詞藻想，女孩有一雙通透的眼睛，像兩顆藍色的玻璃珠。
她掂起腳尖想和男主角同高，掂到腳快抽筋了才稍稍站好。
「我喜歡你」
女孩喜歡男主角，他們是同班同學。
從開學那日，女孩就說了，每天都要和男主角說一次我喜歡你，絕無例外。
而今天，或許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男主角沒有如往常那樣把她推開，而女孩像是看到一束光線，想去撈，
「全部」
女孩沾沾自喜的搓搓鼻尖，像是討要獎勵一般朝那人笑笑。
男主角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
正感奇怪時，他卻又開口。
「你猜，我覺得愛像什麼」
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測驗打得措手不及。
「怎麼這麼突然？」「答對我就和你在一起」
他甚至沒有認真看過女孩一眼。
順著男孩的視線望去，是嘉年華會的氣球慶典。
幾百顆氣球同時朝天空飛去。
「難道是氣球嗎？」
-
愛像氣球。
韓知城覺得，愛像氣球。
-
關於一進門就手腳不乾淨的韓知城，李旻浩只是吻上去，然後就理所當然的撞開臥室門，兩個人撲倒在熟悉的沙發上。
「我當初就在這裡被你壓著…」「第一次？」「嗯。」
韓知城面色依舊紅潤，濕透的髮絲黏在臉頰邊邊。
「熱…」「嗯，知道了」
李旻浩抬抬下巴，韓知城便聽話的抬起雙手，乖乖地被褪去上衣。
「我很愛你」「會一直愛嗎？」
李旻浩索性不回答了，一個吻就把亂講胡話、喋喋不休的嘴堵住。
電視遙控器被壓在韓知城身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按到了。
新聞主播濃妝艷抹，一板一眼的講著昨天的新聞。
李旻浩根本不在乎內容，沿著下位者的胸線往下吻，又惡趣味的戳戳鼓囊的褲襠。
「你壞…」
甜如蜜液的嗓音在衝擊耳膜後，他抬眼，看著小孩兒情動嬌氣的樣子，心底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想，幸福的生活不過如此。
他愛他，他也愛他，不要管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又為何開始愛，
其他人等都不是重點，因為李旻浩是韓知城人生裡的第二主角，而韓知城是李旻浩人生裡的第二主角。
什麼永恆不永恆，太俗氣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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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首爾方形廣場的隨機投毒案」
「受害者數以十計，多洗胃後獲救，少數人毒發身亡」
「警方循線逮人，集團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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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帶著孩子」
06
男人坐在三角窗旁，啜著熱美式，左手無名指的鑽戒一閃一閃，勸退了許多想來搭訕的女孩。
「您好，不好意思來晚了，是李先生，對吧？」
李旻浩抬眼，冷冽的眼神讓編輯小姐一顫。
「是」良久的沈默以後，終於有了可以接下去的一個是字。
「那這邊幫我簽一下您的大名」
女人手腳慌忙地從包裡掏出一份合約書，又從暗袋拿出一隻鋼珠筆。
李旻浩咋舌，草草簽完後便朝外頭發呆。
他看見嘉年華會的數百顆氣球，一齊朝天空奔赴。
他就應該叫韓知城陪他一起來看，他一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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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LOON FLOWER》
作者：LEE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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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這一切，又都是一場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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