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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15 20:13:31| 人氣549|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就怕麥嘶克魯尼的男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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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當你問我:「怎麼總會去喜歡上GAY?」這句話時,究竟糾結著怎樣的衝撞情緒呢?

  我想,真的是難為了你吧!或許你對我的心疼,加上我無意識加諸在你身上的負疚,讓你沉重且無解地看似問我,其實卻是向著這問句的背後陰暗,驚悚恐怖地望去。

  如果,我願意誠實的揭露這問句背後的鬼影幢幢,讓赤裸的曾經裂帛似地劃開那滯溺的陰霾,透出一點點光亮來,我希望消解的,正是你的負疚,也是我對不住你的傷。

  少,一名異性戀的女子,如此深沉耽愛上一名男同志,這故事似乎並非一條線性主軸能夠說清楚。關於你的善良與貼心,我已經說了太多了,雖然你的付出是極為主要的,但這決不是唯一因素,如果我再繼續這一切關於你的好的老掉牙故事,這必然又將演變成「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僵化橋段,你的好不該是罪呀。

  當這幾年我慢慢地掀開自己的身體碰觸經驗,我發現自己原來是排斥與抗拒麥嘶克魯尼 (Masculine) 的男子,才會在無意識裡,向著對我身體沒有性欲望的你靠近,卻只是渴望注視裡的溫度,以及貪戀幾乎要將肌膚嵌入彼此筋髓裡的擁抱。

  我總以為,這樣無性慾的親近,是極其美好與乾淨的,彷彿剛下過雨的天空,純真地笑著嬰兒藍的顏色。

  我甚至以宗教上的性靈為名,自詡尋找的不過是靈魂伴侶 (Soul Mate),彷彿這樣的尋找就更神聖化地不沾染任何的欲望與不潔,也更能合理化自己的種種耽溺與糾纏,甚至是對你的情感勒索。

    我總是這樣貌似無辜又委屈地說著:我不過想要成為你的靈魂伴侶,這很難嗎?

  少,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我能夠對自己再誠實一點,真的對你只有靈魂相接的渴望而已嗎?真的再也沒有其他的非“份"之想了嗎?

  我想到四年前,一次光療工作坊裡,在德國靈療師Sam Yun的帶領下,自己進入了一段樓蘭的記憶裡。少,大漠斜陽冶豔地讓色彩飽和到近乎掠奪地,你風塵僕僕地自外頭歸來,依然是帶著負疚走向我的勒索,你習慣靠向我的肩,像太累的孩子不作其他想的,然而,你卻惦念著駱駝長影所拖曳走的那名男子。我的幽怨塞滿在我們身旁那只幾乎要朽壞的藤制嬰兒搖籃,慘然不動地對比著我對你噴發的怒恨,「你終究給不了我一個孩子!」
  
  少,很清楚的,在自以為是的靈魂相依之外,我向你索討異性戀女子的所有貪欲,我想性欲的歡愛,以及自激情女人蛻變成為母親的慈愛。

  但,我很清楚的是,你永遠給不了我這一切呀!

  於是,我實在兜不攏與你之間的故事了。充滿矛盾與悖逆,每一次的訴說都像後繼無力的支流,枯竭了水源,卻只也留下發臭、淤積與蚊蚋叢生的死水窪地。
  
  少,我能不能嘗試先放下你所有的溫柔與慈悲,再次更貼近自己的身心靈,真正重實那說故事的初心呢?

  初心?

  或許,先檢視那故事開始之前,也就是Once upon a time…的前景,真的能夠活化說故事的活水。

    少,當男人遇上女人 (When a man meets a woman…),在說故事之前,讓我們先來聊聊究竟是怎樣的身體事件,形塑了男人第一眼所看見的女人。

  我想,長久以來自己對於身體自主觀念是非常薄弱的,尤其在父權沙文主義的社會氛圍之下,女人充其量只是被工具地使用,再加上對於身體慾望的禁忌,根本沒人能公開陳訴或者教會女人,身體是自己的,而所有的膚觸與內在的感覺,就是身體與外在互動之間的一份介質,我們應該相信那直覺,並且為這份覺知尋求快樂的可能。

  我的母親不懂,我的祖母不知,我的曾祖母不識,我的曾曾祖母不談,我的曾增曾祖母隱諱…,直到最後,母係的傳承就這麼與自己的身體絕緣,切斷所有傳導介質,無感地任由身體被人糟蹋與物化。

  對於身體,我是極其抗拒的,甚或在我的潛意識裡,希望自己是沒有身體的「魔神呀」(台語意謂鬼魂),只剩下意識飄乎地存在,這樣我就不會變成被攻擊的目標。

  是的,身體之於我,更像是擺脫不掉的紅心標靶,即便迷彩變裝,終究無法擺脫身陷危機的恐怖,以及深陷受害的步步危機。

  小時候,看著母親被父親當成肉靶地毆打,呼天搶地之後,就是一具鼻青臉腫的肉塊,還附帶著頭暈目眩的後遺症,怎麼吃藥打針都無法退消。

  於是,我覺得身體之於我,就是生命最多餘的累贅,註定成為男人攻擊、毆打的目標。這信念在生命最初,已經如此牢靠地建立,註定在自我認同上,內在撕裂與切割的殺戮戰場。

  我可不可以不要擁有身體呢?

  這是我小時候經常的異想,也經常出現在失眠的夜裡,看著自己靈魂出竅,繼而幻化成幾個魔幻影象,時而飄浮在天花板上,時而坐倚在窗台上,猛然回頭,陰森訕笑著躺在床上的那具動彈不得軀體。

  這樣靈魂出竅的失眠夜裡,持續了兩、三年的時間,後來母親還得帶我去乩童那裡抓鬼,或請王爺神龕來家裡繞行收妖,好像才讓我閉上了嘴,不再向母親透露這種靈魂嘲笑驅體的經驗。

  事實上,我的靈魂還是一直出竅,尤其當我在日間,遇見了更難堪的身體經驗。

  約莫是小學三、四年級,一日,隔壁的小姐姐邀我到她家去看書,當她帶我到她家時,竟然將鐵捲門給拉下只剩下到膝蓋處的小縫隙,然後他俐落地爬鑽了出去,驚駭地留我在黑暗的客廳裡,只看見門縫外透進來的亮。

  忽然,是她那念國中的哥哥叫住我,要我坐到他身旁念課本給他聽,我不敢抗拒,雖然很害怕,但我習慣切斷那跟害怕的神經,因為家暴的血腥畫面看太多了,我只能這樣不允許自己感覺害怕,才能存活下去。

  我在光線陰暗裡,聲音顫抖地小聲唸著,突如其來的,鄰居的哥哥將手伸進我的內褲裡,開始粗暴地探尋著,我害怕極了,卻不知如何回應這一連串陌生的一切,他警告我不可以出聲,繼續乖乖地唸課文。

  當下,我只能全身僵硬,將自己變成一顆石頭,彷彿這是唯一的抵抗,才能讓這一切的侵犯,不那麼痛。直到小姊姊從雜貨店買玩零食回來,他才將手抽開,霎時我像剛掙脫陷阱的驚惶幼獸,拔腿就跑回家去。

  他重施故計了好幾次,之後我再也不敢到他家去了,即便有幾次他用房間裡有好多故事書來引誘我,卻同時又將手放進我的內褲裡摩娑,我更是驚惶地逃之夭夭。

  幾次在路上碰到他,我都會很害怕地逃跑,尤其一次是在小學校園的游泳池裡,我在他的眼裡看見自己是知無助的獵物,很是罪惡感又羞恥地,更加討厭起自己的身體。

  多年之後,我才知道他猥褻了我,只是沒人告訴我,身體是不可以被人碰觸的,尤其在男性與長輩面前,我們都得礙著情面,即便感覺不舒服,都還得被迫不相信與背叛自己的感覺,甚至將自己的身體當成犧牲般地獻供出去。

  男性沙文主義的大螯,鉗制住了我們的身體感覺神經,才讓男人為所欲為地定義什麼是友好的社會與人際關係。

  記得小時候我們家曾經讓姑姑一家來寄住,我最害怕的就是姑丈,時不時將人自身後抱個滿懷,然後用他的鬍渣貼近與摩擦我的整個臉與脖子,他的手不安份地上下撫摸,還忝恥地笑著,並拉著我的頭髮或辮子,我常常奮力地想掙脫,卻被大姑姑與其他長輩用嚴厲的眼光制止,甚至又顧作輕鬆地哈哈大笑起來。

  我有點不解他們的笑,明明我感覺不舒服極了,為什麼他們要笑的那麼開心呢?
  
  如果說,大姑丈的猥褻對我造成了直接的身體侵犯,而親戚們袖手旁觀的笑,則是直接否定了我對身體的感覺,讓我不再相信身體透露的訊息,更無法以此來保護自己的身體免於被人侵犯,而這樣的傷害事後遺症無窮地讓我無助地暴露在更多的傷害裡,而缺乏自我保護的意識與行動。

  大姑丈用這樣的方式表現他的「慈愛」,而我也經常看見他如此對待早已為人母的小姑姑,最可怕的是,我看見小姑姑到處倉皇地躲,好像是被人用掃把追趕的老鼠,尤其是當她被大姑丈一把抓住,然後親得滿嘴口水,那臉上的痛苦、羞愧與許多難以言說的表情,讓全身發著寒顫地躲在轉角處偷看的我,只能趕緊躲到衣櫃的黑暗裡去。

  即便到了我上大學,他還時不時地來上這一招,到最後我只能躲得越遠越好,自我隔離這家族裡披著羊皮的狼。

  毫無身體界限的親情關係,以及扭曲變態的倫理,更讓我對自己的身體厭惡與亟欲割離,彷彿在擺脫不了的沙文主義底下,這是唯一讓自己避免被攻擊與感到羞恥的根源。

  現在的我很是氣憤,尤其是家族裡的共犯結構,讓我更清楚男性沙文主義是如何扭曲社會中的男男女女,讓他們病態地將侵犯視為正常,甚至將長輩的公然猥褻當作理所當然的慈愛與關心。

  少,男性沙文主義的淫威像一把大傘,遮蔽底下,所有男人們最頑劣的勾當,彷彿都合理化與正義了起來。至於男性沙文主義的惡勢力又延伸形成異性戀沙文主義,將女性無意識地拉攏到共犯結構裡,這又是另外一則壓迫課題,以及被壓制者(女人)如何被奴化地成為下一層級的加害者。
 
  只是,在意識到男性沙文主義的戕害之前,亟欲與身體割裂,以避免成為攻擊目標的我,卻始終遭遇到身體被侵犯的痛苦。

  弔詭的是,那具被我不恥與厭惡的身體,落在男性沙文主義者的眼裡,好像是塊剛割下來血淋淋的肉,散發著撩撥嗅覺的腥臭,惹得他們更貪婪地沾食。
  
  剛踏入社會工作的第一年,在汀州路上看牙醫,竟被牙醫以咬合有問題,需要拍X光片為由,在沒有護士陪同的情況下帶進暗室裡,張皇又身體急凍地任由他以正當醫療為理由,自下巴咬合處開始一路向下到脖子、肩膀,乃至撫摸胸部,身體被侵犯的每一秒裡,對我而言都是一種資訊比對的模糊與不確定,儘管身體是大聲哭喊著:「不!住手!」,但是大腦卻被綑綁在主流的女性卑屈角色,以及被男性施捨與擁有的物化工具裡。

  直到一位護士不知情地闖了進來,告知牙醫生他的伯父來電,他才慌張地止住了手,只是當天深夜裡,他還打電話到我住宿的地方,要求上樓幫我診治,以及幫我準備了肌肉放鬆劑。電話裡我委婉地拒絕了他,聲稱與人合租公寓不方便有訪客,然而我卻是手腳冰冷地顫抖著,感覺再次將自己暴露在被攻擊的危險境地裡,只是當時的我沒有能力去感覺與辨識這一切的侵犯,甚至告發他或將他繩之以法,只因為這一切在男性沙文主義所延伸的父權與醫生沙文主義下,都是被允許甚至是稱讚的。而後念研究所時,同樣遇到一位外所自稱有中醫訓練的年長同學,在一次意外摔傷時,自願幫我診療卻同樣誤用了信任,讓我再一次從身體被撫摸猥褻的驚嚇中逃脫,更加強化了我這具身體總是在扯後腿,讓我陷入無助受害的信念裡。

  一次次的虎口脫逃,就是一次次的受害信念意識強化,說不出口的,無以名之的,通通收編進父權沙文的共犯結構裡,我覺得自己的身體汙穢不堪極了,卻又無力清洗。

  當女性被熟人、長輩或老師、醫生侵犯,常常引來不屑與恥笑的眼光,「你怎麼笨到不會反抗呢?!你有嘴不會喊嗎?你有手腳不會掙脫嗎?」弔詭的是,真正將我們五花大綁的正是擁有如此質疑的共犯結構,而我們的無力,就是因為面對的是整個主流男性父權體制的絕對弱勢。

  少,當無法辨識自己是主流體制下的禁臠,以及所有任人宰割的無力感均來自活在父權下受害者兼共犯結構時,我只能在一次次被身體侵犯的驚嚇之後,更深惡痛絕自己的身體,而在如此幼獸的絕望下,我對自己行有餘力的慈悲,似乎就僅僅是遠離麥嘶克魯尼男子的靠近了。

  我惹不起,但總躲得起吧!

  我的躲避與自我防衛似乎是說不出口的,但卻幾乎成為了我唯一保命的盾牌,於是,身體發展出一種靈敏異常的偵測系統,每當麥嘶克魯尼的男子一靠近,眼光洩漏出一絲絲的貪婪與飢渴,我的某條神經便會連結到每次被身體侵犯時的凍結狀態,提醒自己生死存亡瞬間的逃。

  記得大學時,中等美女如我,雖然以陽剛作為防衛,無理粗魯充作迷彩,但總還是有幾位莽撞的追求者,只是相遇的瞬間就被我的拔腿就跑給惹得很困惑,甚至生起氣來。套句某位失望男子的話,我就是讓男人瞬間陽痿的女人,而招數之多更是罄竹難書,耍冷、白目、自以為聰名地點破現實,或者是頑愚固執地拒絕所有的幫助,這就讓男子們「一見鍾情」或「英雄救美」的陳腐劇碼,演變成悍婦潑街鬧劇,灰頭土臉了魯男子,而我也不見得漁翁得利。

  然而,也不見得所有麥嘶克魯尼都是那麼猴急功利,許多時候我們的確能有很好的朋友關係,但輕輕而易舉地跟男生成為哥兒們的我,總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階段,就與對方爆發連朋友都作不成的慘烈局面,只因為我嗅到了對方一點點嗜血的慾望,彷彿走進了看似更柔軟與無害的陷阱,就在驚覺的那一刻,除了拔腿而跑之外,還有更失聲的怒吼。

  少,我無法與麥嘶克魯尼的男子發展成人之間的關係,自然靠向了對我的身體沒有欲望,卻多了尊重與理解的同志,如你。

  我相信,許多女人常不解地宣稱,跟同志相處的經驗很美妙,當然一面倒地大家總往同志的善體人意特質想去,卻忽略了女人自己在身體經驗上,是如何被麥嘶克魯尼男子與父權沙文主義的烈火紋身,以至於女人們與同志有了反差的幸福,那是一種不再成為性欲獵物的抒放,真真正正踩在土地與草原上,可以深深吸一口氣的自在與清涼,靜定地享受存在的踏實與喜悅。

  與你的那段,我很愉悅在被你那沁著溫度的目光注視著,一點點的膚觸,一絲絲的嘴角渦旋泛漾,一抹抹呼吸的呵癢,以及一聲聲風鈴般的呼喚。

  現在的我有了另一份貼近自己的清楚,這一段美好,除了是你的良善給予之外,許多竟是自父權沙文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安全感的耽溺。

  少,當同志男人遇到了異性戀的女人之前,女人的身體經驗早已決定了這故事的發展主線,只是這條線需要被語言的舌尖給挑出,讓心的味蕾嚐到那份真正的滋味,我們才能繼續將故事說下去。

  少,我感謝你給我另一種身體的經驗,然而,這僅僅是部分的提醒,或許你給我的祝福是要讓劫後餘生的我,還能在一方喘息裡,慢慢處理先前的驚嚇,繼而尋找屬於自己全有的身體經驗。
  
  我想說的是,自己曾誤用了你給予的善良,把你的好錯認了永恆的天堂,卻忘記自己一個人的朝聖路。

  你呵護了我身體的喘息空間,並非要我自此停留、蝸居,卻是祝福著我此行向著身體的療癒前去,大方路廣的,我該踏步出去的。
  
  少,就讓我繼續說著當男人遇到女人的故事,用一種貼近我們存在的方式,從身體經驗開始,慢慢的。

  

 

台長: 品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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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
偶然路過, 不經意看見你的故事.

不想讓這樣無禮的造訪成了一種偷窺,
於是留下隻字片語, 打擾了~

:)
2011-07-05 11:52:44
版主回應
別說偷窺
如果
能有一份善意給予性別與同志平權
那麼就是您的勇敢與祝福
2011-07-07 06:49:53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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