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少，少給 給少 因為未竟 少給 所以懺悔 前愆既懺 後悔來過 彼岸化現 如是不二

8愛的鼓勵 1訂閱站台

    少，有一種帶著懷疑怪味兒的思考，摻和在思維的發酵醋意裡，我總是忍受著這刺鼻的嗅覺刺激與嗆辣，希望辨識出一些原味的路徑。

　　愛之後，必然連結著性嗎？

　　又或者，男女之間的愛，若沒有透過性行為，是無法結案以終的呢？

　　上星期參加了孩子學校的家長座談會，主題就是如何跟四年級的孩子談論性的話題。當眾人焦點聚集在「性」該以何種字眼表述，以及與孩子的溝通技巧時，一位母親提出了她的疑惑，為什麼在孩子懵懂初開，意識到對於家人之外的另一種感情時，我們就得直接與性畫上等號呢？

　　「好像愛與性是綁在一起的，難道在愛情的發展過程裡，孩子沒有一些其他的可能去探索？」這位母親丟出了她的疑惑。輕柔得像一團棉花，卻是無可忽視的存在。

　　我在自己的理解裡，體會著她的困惑。

　　這名之為民主的性教育，或許也難逃異性戀沙文主義的魔掌吧！那魔掌撕裂的正是愛情的種種可能，卻是極其肉慾、血腥地將愛情推入一種身體掠奪與搏鬥的戰場。

　　愛情的模樣，被整個主流價值給死凝石化成單一的面貌，屬於一男一女在百變不出其中的各種相互吸引技巧之後，非得在很Ａ的表情裡happy ending。

　　身為成人與家長的我們，經常是曖昧又語言不詳地傳遞著關於性的訊息，至於自認為民主開放的人，總以為能坦然地談這個話題，就已經算很先進地堪稱標竿了，卻忽略了我們只是將愛與性推入了線性因果的關係，在根本上是謬失了基本命題。

　　我們傳遞給孩子的價值，似乎是在愛之後必然有性，並且以愛為名，我們就能夠坦蕩蕩地交媾。

　　難道這粗糙的愛、性線性關係，究竟是過於跑短線地將孩子陷入一種非得以愛為終的趨迫症，或者是困在一種非得為之就不足以證明愛的焦慮呢？

　　不是嗎？

　　愛，究竟是什麼？
　　
　　看起來怎樣？
　　聽到了什麼？
　　聞起來如何？
　　嚐起來怎樣？
　　碰觸時又是怎樣？
　　意念碰撞時又產生了怎樣的火花呢？
　　翻越過愛，我們又能有怎樣的驚奇看見呢？

　　少，至今我對於愛情的模樣，都只是看了極微小的局部，而且是晦暗不明的勉力看著，像是站在深夜荒原的旅人，僅能從偶而的電光火石裡，一秒間看見那部分的影像，卻又旋即地回到凝膠似的黑，摸不著頭緒地等待著下一次的看見。

　　我怎能假裝全知全能，瞎子摸象般地告訴我的孩子關於愛情的模樣呢？

　　又或者，統一規格的愛情模樣並不存在，因為每一個人的生命裡，都有張等待著各種可能的白紙，只能極其獨特的描摹，在心裡以細微的覺受，工筆地畫著，那完成也許是身後的了知與寂寞。

　　少，關於愛情，我們所知的並不多，但是可以在生命裡慢慢懂得的，卻是超過了我們的想像。

　　因為你，讓我學習作一位更細緻的成年人，懂得慢慢爬梳自己的感覺，或者是更願意承認自己的無知，卻有用不完的好奇與熱忱，跟著孩子持續向生命裡探去，尋找關於愛情的答案。
　　
　　少，乍見了你，再看看自己身後綑綁纏繞著的異性戀沙文主義鍊條，我開始有了掙脫枷鎖，與越獄的念頭。

　　諷刺的是，在遇見你之前，我的確是將那鍊條當成華美首飾般地妝點著自己，像一個無知卻又貪麗的女子，披掛了滿身的亮晶晶，卻依然樂此不此地繼續疊加上去。

　　見你之後，我竟懂得羞愧，自慚形穢那滿身的鎖鍊，鐵鏽的、銳利的、沉苛的、醜陋的、邪惡的，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死囚一般的破敗著。

　　有了這反差的撞擊，我才真正地上路，出發去沿途尋找愛情的模樣，也同樣在向裡的心的柔軟畫布上，一筆一筆地描摹著。

　　少，有了這番的生命功課，我也許就暫緩了成人們自己為是說教的亢奮，卻將更多的心力放在無限深化的感受與能懂。

　　在性之前，愛有無限可能的完成。

　　在愛之後，性的可有可無，只證明了身體官能的存在，歡愉可以取用，但人間還有更多可能的至樂。

　　少，我是極願意與孩子們在愛的路上同行的，這項功課大到足以用輪迴的生命來回答，卻也可能是一念之轉的止息。

　　只是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