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11 11:00:46
少，你的為難，無奈地笑著，而我的難為，也就這麼被你引動地也笑了。
關於欲愛不能，你的為難與我的難為，總是抹上輕輕的不懂與負疚，淡淡地微笑著。
只是，欲愛不能，就竟教會了我們什麼？
不懂，總是懂的前行；而微笑也暗示了一份瞭然與開闊。
我的心中有一份相信，能懂。
在漫長的生命之流裡，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欲愛不能，或許，生命的慈悲不是要我困限在物質世界裡的擁有與否，或是社會主流價值裡的愛情執持，也許，在生命的下一個轉角，有一份開闊卻是在恍惚間對我眨眨眼。
「總是要走過生命裡最深的痛，才能自由。」
_陳淑樺【愛得比較深】
十多年前，乍聽到這首歌時，我一直在思索著，究竟什麼是最深的痛呢？
然而，痛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當我一次次地想要墜落、探底，但總是絕望地發現，在這一秒最痛的當下，還有更無邊的墜落。
只是，我渴望自由，深切地渴望著，就像凡人聽到王母娘娘的長命仙丹，雖沒有親身經驗過，卻總能在腦袋裡編出個所以然來。
自由，未曾親身經驗過，卻是妄想裡的造作。於是，我把自由當成遙遠國度裡的金銀島，非得千山萬水冒險涉旅，才能夠獲得。
於是，似乎只能忍耐著痛，甚至是在無意識裡期待痛的接踵而至，就像影像快轉一般，看能否可以讓自己快點到達最深的痛，好讓自己得到抵達終點的那份獎品__自由。
所以，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是無意識地在折磨自己，彷彿自己有某種信念，所謂的到達自由前的痛是「定量」的，明明是一天三次的苦藥，我卻得一分鐘一次地猛吞，心想囫圇吞棗地〝過量〞吃完這些苦藥，藥效應該是立即見效吧！
然而，這些痛根本是自找的，不過又是一種用腦袋裡想像的痛，用來欺騙唬弄自己，或者自己鬼影幢幢裡所敬畏的某種宿命與怪力亂神，目的就是為了騙來另一個心識概念裡虛妄的自由。
抑鬱地走過生命的下一輪，我在生死觀照裡，慢慢地重新思索著，究竟什麼是生命裡最深的痛？而自由又到底是什麼呢？
少，所謂人世愛恨癡纏的痛，千年流轉的我，沒有短少過，只是，生命輪迴重來，那一份身心靈的愛戀傷痕，到最後彷彿只是不斷重複的蓋印。
痛的印記，一枚又一枚地像鋼印般使力蓋戳著，身心靈彷彿已經找不到空白的介面，只能影像重疊地繼續加蓋上去。
我開始想著，所謂生命裡最深的痛，難道真的是這些身體的自我傷害、情緒的加重抑鬱，以及靈魂的累劫鞭笞嗎？
痛，可以向量計算的嗎？
多寡、深淺、輕重、長短、大小………………
計量的極致，到底是什麼呢？那會不會像一個數目字，最後只能以無限的符號∞作代表？
如果，所謂的痛要以向量來記，或許就成了符號的陷阱。
那麼最深的痛，代表的究竟是怎樣的理解呢？
少，歷經那麼多段感情的你，也能明白最深的痛所指為何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最深的痛不過是一種生命的理解狀態，並非凝滯不變的一種概念，卻是一份可以無限向裡的推陳與認識。
有沒有一種可能，所謂的痛就是一種理解之後的大悲，並非是情緒上的騷動，卻是一份在起心動念裡無限提起的自他交換與人我無二。
最深，意指在生命裡以覺知無限地向裡深探、行去。
少，在這個生命階段裡，我嘗試為「最深的痛」進行另一種理解的可能。
或許，感覺到的痛，是一份了解到生而為人的無明之苦，千年流轉的刀山油鍋，終究是自困的虛妄。
你，是如此地經歷百千萬劫。
我，亦然。
眾生，皆苦。
苦集滅道。
在四聖諦的無始修習裡，最深的痛就會慢慢浮現。
終於明白，我們的生命是互即互入地同根，我情困於你，你也必不能安樂，你負咎於我，我必然抑鬱以終，我們非得要照見那糾纏的虛妄，才能在一念解脫裡，共同超拔而出。
少，原來「最深的痛」竟然是發現我們都在彼此的生命裡，若只是以心識概念裡的愛來相互撕裂，我們都只能在輪迴裡原地打轉，玩起貓追自己尾巴的自欺遊戲。
而後，我們終於願意放手。
就像貓兒明白了，要抓尾巴的爪是自己的，而被抓尾巴也是自己的，意與意欲都是於己的本自存在，那何來向外執持與外求呢？
這份明白，就能我們憶起自由。
自由，是憶念起原本就存在的，卻不是失落或缺少之後的向外追求與擁有。
少，我在生命的這個階段，詮釋著「總是要走過生命裡最深的痛，才能自由。」這句話，那已經跟生命上一輪的理解，有了層次的暈染。
同體大悲，那份最深的痛讓我憶念起了所來之處，我們生命的一即一切，以及我們是不曾遠離的實相，如同與有情眾生一樣，身雖相異性相同。
我們的自由，也是共同的感知。
少，欲愛不能，或許教會我們真正走過生命裡最深的痛，就會自由。
那一切，不過一念。
這一念，也轉瞬了千年流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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