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禦書房
一年一度的春試結束了，乾隆約了幾個人在禦書房中討論春試的問題。來人中有紀曉嵐，爾康，還有乾隆的寵臣和珅。
“啓稟皇上，今年的春季恩科的考卷，我們幾個已經仔細審閲過。這些是我和其他幾位大人一致認爲的好文章，特請皇上審閲。”紀昀呈上文章說。
乾隆粗粗看了一遍，問道：“各位愛卿覺得，今年的貢生們怎麽樣？”
“回皇上，今年的來得貢生比往年都要多，有幾篇卻實寫的不錯，但是也有幾篇就有點華而不實了。”紀昀一向不為看中華貴，也不怕得罪宮中人，他如實稟報說。“當中是那個姓艾的貢生，寫的文章句句是好句啊。許是他年紀還小，所以有些句子微微欠缺了點實際。”
“姓艾的，不會是綿宇吧。”爾康心裏一嘀咕。
乾隆聼紀昀這樣說，連忙命太監找出那個姓艾貢生的卷子。他認真閲讀起來，不時點頭稱好。
“這個貢生的文章確實不錯，只不過有些地方還是欠缺實際，想必應該年紀還小。這樣吧，點他為今年的二甲探花，衆卿意下如何？”
“皇上，不知這位貢生叫什麽名字？”爾康問道。
“艾綿宇。”
爾康聼後，吸了一口冷氣。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姓艾的貢生是永琪的兒子。他依稀還記得，永琪對他提過，如果綿宇有幸中了科舉，請他一定要和皇上説明。
“皇上，臣覺得這個貢生還太年輕，需再磨練。況且，這個年輕的貢生第一次參加科舉就中，旁人會以爲他是否買通了我們這些考官，將來對他的仕途也大大不利。”
“皇上，臣不認同福大人的説法。皇上欽點這十七小童為二甲探花，説明皇上惜才，福大人何以認爲這位貢生因爲年紀的問題而不適這二甲探花。況且，剛剛紀大人和皇上也都說這位貢生只是缺少點實際，福大人不會是受了賄賂不想給這個貢生名額吧。”和珅可聼出些所以然來了，想到每次上朝爾康非定他的車，他的氣就不打一処來。
“你…”爾康氣節。現在，他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好了好了，朕心意已決，定這位貢生為今年的二甲探花，三日後在貢院門口放榜。爾康，你一向也很惜愛人才，怎麽這次卻和朕唱起反調來了？”
“皇上，有些事情請容臣稍後再説明。”
乾隆看爾康這樣神神秘祕地，就甩手讓紀和兩位大人退下。爾康見其他人都退下了，說：“皇阿瑪，請原諒兒臣剛剛的無理，兒臣這樣做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受何人之托？”乾隆問。
爾康看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小聲說：“是受五阿哥之托。皇阿瑪，那艾綿宇是永琪之三子，燕南的弟弟，小名隆兒。”
“此話當真？”
“不敢欺瞞皇阿瑪。”
“既然是永琪的兒子，那麽更要留下了，你爲何還要阻攔？”
“回皇阿瑪，五阿哥之前有和兒臣說過，如果隆兒有幸中舉，定要我想辦法退了他的名份。所以，兒臣今日才會那麽無理。”
“這個永琪到底在想什麽，朕要去問個明白。爾康，我們現在就去學士府。”
學士府
乾隆和爾康私下微服來到學士府，一進門乾隆就氣呼呼地向爾康大叫說：“把那個艾老爺給我叫出來，朕有些事情要好好問他。”
爾康忙示意丫頭去把永琪找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永琪和小燕子都來到爾康的書房。他們見乾隆微服來到，忙請安說：“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永琪，你做事一向有規有矩，凡事都會先想一下，爲何這次你偏要擋住你兒子的仕途。”
“皇阿瑪何出此言？兒臣不知如何說起。”永琪和小燕子都一臉糊塗，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麽事情，惹得乾隆那麽生氣。
“是隆兒的事情，皇阿瑪已經決定把隆兒定為這次科舉的二甲探花！”爾康解釋說。
小燕子可沒永琪想得那麽多，她一聼兒子考上了，臉上立刻笑開花說：“真的，隆兒考上了？”
爾康點點頭，說：“皇阿瑪欽點的，三天後就會在貢院門口放榜。”
“好好，我們家真出一個狀元了。”小燕子高興地只差奔開花，可一旁永琪的表情可沒她那麽高興，他偷偷拉了一下小燕子的衣角，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説了。
“永琪，你和別小燕子打馬虎眼，今天你不把話説清楚，朕決不放過你。”乾隆鼻子呼聲，大聲呵斥道。“這隆兒怎麽說也算一個貝勒，功名利祿一早就定好。如今他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功名，你爲何阻攔？”
“皇阿瑪有所不知，隆兒從小就單純，這些年除了讀書還是讀書。兒臣就是怕他考上後留在北京給爾康還有皇阿瑪添麻煩，所以才激勵反對的。況且，隆兒這身份，實在也不適合留在北京。”
“説來說去就一句話，五哥這是捨不得兒子。”紫薇笑說。
“永琪，你就別説了。皇阿瑪如此看重隆兒，就讓他留下吧。”小燕子也勸解道。
“小燕子，別人不懂我你還不懂我嗎？我今天所說的一切是為了我自己嗎？你也不想想，綿宇那小子人情世故一點也不懂，又沒有點心機，做官適合他嗎？”不知不覺，永琪的聲音也大起來。“皇阿瑪，隆兒是兒臣之子，他的秉性我了解。幾年前，他會帶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還有妹妹就這樣來北京，目的就是為見一眼他心儀的姑娘面。這樣毫無心機，怎麽可以留在京城當官。”
“永琪阿永琪，你說的都在理。可是，你忍心就讓朕，讓大清朝就這樣失去一個人才嗎？”
永琪被乾隆問得啞口無言，他也不得不承認乾隆說的有理。“好吧，隆兒留下，但是兒臣有一個要求，懇請皇阿瑪恩准。”
“說。”
“懇請皇阿瑪不要賜他任何著重的官位，兒臣只希望皇阿瑪把他安在爾康身邊，讓他在爾康身邊學起。”
乾隆想想說：“這到是個好主意。這樣吧，朕看他的文章缺少了點實際，就把他安在爾康身邊，爾康現在替朕掌管着吏部，兵部還有大理寺，讓隆兒先在大理寺當個行走如何？”
永琪點點頭，他能不答應嗎？
“隆兒呢？好些年沒見他，他在嗎？”乾隆問。
小燕子回答說：“他出去了，應該是去見他的小芸了。”
北海
楊家來北京後就在這開了一家雜貨鋪子，平常店裏的大小事務都是由楊海一人負責，現在楊海老了，敏芸為替她爹減輕負擔，幾年前也挑起店裏的事物來做。她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本事，做起生意來也一套一套的，這周圍的老百姓都知道楊家鋪子有一個很會做生意的女掌櫃，也對她的鋪子特別關照，沒幾年楊家鋪子也做大了。
楊海擔心女兒這樣抛頭露面有爲常理，生怕她嫁不出去，所以每次見到些三叔婆六姨嬸的就托她們給女兒做個媒，找一戶好人家。這好人家是不少，可是，敏芸心裏就不願意，每次不是找些個理由回了，就是挑起那些來提親人的刺。最後，搞到楊海都不好意思再拖這托那來給敏芸說親。
楊敏芸真的不喜歡那些公子嗎？其實也不盡然。年前王媒婆說的那位王公子其實也讓敏芸動過心。可是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個人住在那裏，那個人說過天涯海角他都會來找她，但是等了那麽些年，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她是該放棄還是繼續等待，這樣的問題，楊敏芸問過自己無數遍。
“劉嬸，這是你要的兩斤麻油你拿好咯。還有你要的四斤紅糖，阿爹和大順正好去入貨，要不等一下我叫大順給你送來？”順兒是敏芸請來的夥計，這麽大個鋪子光靠楊海一人搬貨也實在不行，孝順的敏芸特意請了個手腳麻利的夥計來幫忙。
“好，沒問題，你芸姑娘做事我放心。”周圍的人都叫敏芸為芸姑娘。
“哎，那你好走。” 敏芸把劉嬸送到門口說。她走回鋪子，完全沒察覺就在她鋪子的對面，有一個人注視她已經很久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敏芸朝思暮想，卻遲遲不來見她的艾綿宇。
綿宇坐在楊家對面的小茶館中已經好久，不發聲響看着在對面鋪子裏進進出出地楊敏芸。這不是他第一這樣偷看她了，好幾次每當她出來的時候綿宇真想拉起她的手一起逃走。可是，每次他都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做。這不光是當年對燕南做的那個保證，也是給敏芸一個保證，只要他考上功名做官，就可以給敏芸一個富態的生活。那年，小鄧子帶着他也是這樣偷看敏芸，無疑中聽見楊海當初那麽反對他和敏芸來往，就是因爲他覺得艾家不夠富裕，不能給敏芸一個幸福的生活。
他喚來小二要求加水，這茶館的夥計也和他已經相熟，知道這個少年公子每次來都一定要選那個靠楊家鋪子，但是又很隱蔽的位子，也看出這位公子對芸姑娘有意思，上次他來的時候，小二盡然還有意無意地說：“公子，這芸姑娘還沒有婆家呢。”綿宇也只是笑笑，不說什麽。那茶館小二也不再自討沒趣，做自己的事去了。
還沒有婆家，那芸兒是在等他嗎？等過幾日放榜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問敏芸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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