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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5-08 11:51:22| 人氣11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思 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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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來臨在既,這城市大部分的人在都在迎接新的年,那是一種儀式,一種遺忘的儀式,前幾天救世主耶穌誕生的好消息就被埋沒在這即將的儀式中。
而我選擇讓自己一個人在宿舍裡孤獨,雖是一個人,卻多了與自己相處對話的空間,所以是我和我(精神與肉體)一起在這個當下,我發現我是我最佳的相處對象,是一種很真實的存在。
我坐在書桌前,面對著電腦螢幕,嚐試在空白的螢幕填上我的思考。我放了塊葛瑪蘭歌謠CD,在寂靜裡這傳來的歌聲真像是一種思念的呼喚,一種好似遙遠又很貼近的思念感,2002年底葛瑪蘭族正式被立為第十一族,對原住民族的整個歷史延續而言是值得慶幸的,但我在思考,到底是什麼力量可以讓一個族群消失又出現,消失又出現﹔我在思考,誰有這個能力可以判定一個族群是存在的或是不見了?
於是我深深地喝了口台灣啤酒。在這樣的夜裡,是有點孤單與哀愁,卻覓得另一番滋味與空間。我在思考哪一天,是否原住民又會從第十一族慢慢的被那股力量再一族一族的被判為死亡,直到最後一族,然後又不見了,到底是誰掌握了這個力量啊?!難道只是因為少數就必須接受多數的宰制與箝制嗎?我在思考──應該是未必的,我相信那絕對是因為一個族群的生命力所致,就像葛瑪蘭耆老所講的:「我們還在啊,誰說我們死了。」對啊!我們還在啊!誰說我們死了。
我將雙腳互相柔搓著來取暖,雙手利用電腦鍵盤來取暖,寒冷的冬夜似乎只有燒著柴火才會溫暖──我想起部落的生活,父親與我在燒火取暖的畫面。
外頭忽然靜了,我凝視陰暗角落上的那張日據時代黑白的舊照片──卑南頭目與布農頭目握手誓盟和平儀式的紀念照,我在思考他們當時在思考什麼,這樣的儀式到底能代表什麼,它的延續性可以到什麼時候,誰還記得,誰還紀念著?似乎只能從照片上揣摩得到﹔我在思考這兩位老頭目真的可以代表整個族群嗎?布農族是分居在玉山山脈的周圍啊?況且我們布農在當時應該尚有六大社群,各個家族區域觀念又是這麼的嚴謹與清楚,這「布農族的頭目」為何沒有聽過部落老人提起?這件「事」我也未曾聽聞過﹔我在思考這樣的儀式是出於自願的嗎?是的話,這個和平儀式不應該只有粗糙的「握手」而已吧!而那拍攝作紀錄的人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思考中我聽見了2003年的腳步如同部落的午後雷陣雨在城市的那一邊開始起步,狹小窗口吹來連連的煙火聲就是它的前奏,慢慢又迅速的在逼近,就在此刻耳邊彷彿聽見了成千上萬、男女老少、紅白黑黃的嘴巴如大雨落在森林樹梢啪啦啪啦地齊聲計算(吶喊)新舊年交替的剎那…ㄖㄨㄤˋ的一聲,短暫不到一秒針的時刻內,強烈地有兩股巨大的能量在我精神與肉體內重疊、擠壓,然後交錯、拉扯,我的呼吸突然被止住然後又恢復平靜──土匪一樣的2003年,在我思考中闖了進來。
寒冷溜進這寒舍,再度刺激我思鄉的愁緒,我的部落,我的族人們此刻會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這新舊世代交替的轉變呢?一大堆問號闖進我的思維中,就像始終在我生命中所面對的許多疑問一樣,找不到絕對的答案。
已三個月沒有回部落了,部落對我而言似乎已經陌生了,我知道這種陌生感不是因為我對部落的遠離而造成的,也不是部落對我的遠離所造成的陌生,這種陌生是一種彼此沒有交集的陌生,這種陌生讓我可以忍受三個月不回部落,這種陌生讓我與部落失去對彼此感情的著落點。
或許是對部落的思念,我仍依戀著小時候的那一個部落──擺在我夢中的部落,不願放棄。
或許是我自己的無法接受,我仍眷戀著那小時後的那一個部落──我夢中的部落,不肯放手。
我想起前幾天的聖誕節,親友不斷的來電詢問是否要回鄉過節(應該說是過年,部落的過年),現實的事務常讓我無法抽空回去,但即便有空,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部落對部落的失望。
「Min pakalivain na siniqomis, kamang mang 早產na IIsu.(生活次序混亂了,居然耶穌會早產。)」這具顛覆性的用語,是幽默的表弟在21日星期六的晚上喝了點酒來電所提出的觀點。這兩年部落生活跟著大社會在變動,週休二日12月25日的聖誕節跟著行憲紀念日被撤銷、漂流在時間的流動中,大哥告訴我:「Kamang manga kiokai pang vai, muazin na IIsu pivavaun patusuvaznu.(教會居然妥協了,只好讓耶穌提前出生了。)」這種妥協所面臨的是部落生活習慣的被挑戰,導致的是部落生活的混亂,「Miqanivang tuza nin niap to na masiquk, kulimasu-in nanu-ia viatu muaz ihan koma kuzakuza, a naka asu masial han natatun.(真是荒了不知所措,都聖誕節了居然卻在田裡工作,你自己要好好的在外頭啊。)」25日當天父親中午打電話跟我說。
2003年的到來,窗外的鞭炮聲傳來抑制不住的喜悅,我清楚知道這種喜悅只是一種暫時性的喧洩,喧洩心中對混亂的不滿,激情過後又將遺忘,再進入那不滿的混亂失序中。
那接下來又會是什麼?我思考著。

台長: 內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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