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衡【參訪知識放行腳】 以自由之心看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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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博士班讀書生涯，正巧是搬離住了近五年，被一位台灣朋友戲稱豪宅的諾曼登住宅區之時（其實只是較像渡假村環境的私人房屋區）。我告訴朋友說，這一次的逼遷，雖然是一個極不愉快的經驗，可是卻讓我懂得了一個道理──要有告別美好的勇氣。在流逝的時光當中，我們無時不在小心謹慎的保存那些屬於美好的記憶，希望它不會像時間流沙般，在漏口間溜出。像屋後的肯特崗公園，幾度發現的秘密花園，都是自己私密的靈魂出口。還有無數前來我窗細語的鳥隻，在樹梢與陽光間飛行，讓我也感染自由的舒暢。而那湖，有我的苦惱、不安、煩燥，化為泛遊湖面的光影。但我知道，生命要更新的關鍵，有時需要狠心的截斷，需要有告別的勇氣，也需要更多的試煉。

遷入政府組屋新住處，十三樓的高空有著廣闊的視野，符合我一直需求的大量的空白。在廣闊的天空，發現了彩虹，雲的變化，喜怒無常的天。也學著別人佇立在窗戶「凝視」。到附近老社區看新加坡底層生活的實態，采集創造性的民間語言，試圖去沾染濃厚的生活氣息以及千變萬化的人生勢態。只是新鮮感與探索的精神，卻在面對新屋主為難時，轉為一連串的問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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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必須倒轉回去2007年。新加坡租屋狀況，在去年中旬驟然起了很大的變化。屋租高漲，最直接受影響的當然是窮學生，時不耳聞學生與屋主搏鬥的事件。像國大位於紅山的校外研究生宿舍，不知因什么原因在去年中賣掉了，許多研究生也被迫在外租房。後來學校在屬較便宜地段的裕廊西設研究生宿舍。只不過房子條件差，常聽到學弟妹連串的抱怨，交通不便，廁所常滴水，附近外勞多，治安不甚好等。而我一直納悶的是，為何新加坡報章對這一議題關注不夠？弱勢的學生，常常就缺乏支援的力量。報紙所關注的，是娛樂場（賭場）工程的進展，如何帶動了房地產業與周邊產業，可是報紙或記者卻鮮少去挖掘，在這些揚升的數字，在一些瘋狂搶購豪華住宅區行為的背後，對不同的社會階層產生怎樣的影響？究竟有多少人在發展名目底下，成了必須努力掙生存的「底層社群」（below community）？

說起底層社群，不能不提最近馬來西亞印度社群的街頭示威。有評論認為那是長期被壓迫在國家經濟與政治結構偏差底下的反抗，開始發出了底層的聲音。底層遂與社會邊緣人有了同等的關係。一般我們也認知，底層通常是指向工人、勞工、貧窮者，他們在經濟上與權力上，都是徹底的弱勢者。可是最近自己面對新屋主的為難，開始引起我對於以往一廂情願所認為處在底層社會的廣大群眾的思維狀態，進行了更多的反思。

這樣一種觸因來自與新屋主的一番對話。赫然發現屋主言語間所反映的「政府思維」，儼然是政府思想的執行人時，讓我開始思考所謂的「底層思維」有沒有思想意識形態的問題。雖然底層者一般是弱勢者，可是權力的層級分化當中，實際上會轉化「誰」被判入底層。換句話說，生活在底層的老百姓，也有可能在思想意識形態上不那么底層，那是一種長期被嚴控之下而產生的扭曲心態，還是政府思維在民間重新結構化的問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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