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記
20040310
我生病住院了，對真的生病了。
醫生說是十二指腸潰瘍還有滲血的跡象，於是我從單純的門診照胃鏡直接被送進醫院的觀察室，接著住進病房，都是前陣子跟大家打公投的筆帳啦，現在都得要清心寡慾、不可以隨便發脾氣。
胃鏡
照胃鏡真是超級恐怖，它是一組軟管加上一堆儀器所構成的醫療內視器具，進入內診室後，醫生會先讓你喝一些液體方便檢查，並施打口邊麻醉藥物，再令你側臥一旁，接著你就準備吞那個該死的軟管！它有多長？我也不知道，不過當軟管拔出我體外時，我有瞄到軟管旁邊的刻度居然是70cm！接著竟然是1m！人體的管道會有這樣長嗎？還是我看錯了？
那隻軟管前面還有一閃一閃的藍色光點，方便胃鏡深入後可以觀看內部的狀況，要把那一閃一閃的軟管吞入體內，那真是前所未有的經驗。真是他X的恐怖喔，對了，吞軟管之前，醫生會叫你先咬住一個中空的塑膠管子，方便軟管插入也是預防萬一病人在吞管過程中，激烈的抗拒將軟管咬斷，還真是考慮周詳哩！那個模樣真像是農曆七月時，那隻咬著橘子準備祭拜的大豬公。
軟管最難吞的階段是進入喉嚨的部分以及末端拔出的時候，沒有經驗的我對吞軟管是相當的緊張，這時醫療人員或說﹕放輕鬆不然進不去喔…不行你這樣不行…這樣子無法進入….好好….到了..到了…把這些字眼串聯起來，不就是….，唉！沒辦法，我在苦難的當頭竟然還想著那檔子事情。
因為我的內部器官有滲血跡像，除了那條該死的軟管之外，醫生還會順著這條軟管再延伸一條注射管線進去，方便施打止血劑，有時候滲血太嚴重時，醫生還會用大型注射針筒，直接從你的口中注入食鹽水沖洗掉胃部的血跡，然後再施打止血劑或是以內視鏡鏡頭觀看內部的狀況。
由於需要儘快止血，因此治療過程相當緊湊，前一毫秒我還再想那檔子事，後一毫秒我已經聽到食鹽水或是藥物進入我的胃部，藥物進入的感覺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樣，而食鹽水進入體內的感覺好像是被灌腸一樣，這就像餐廳在處理豬大腸時，準備大家喜歡吃的客家菜薑絲大腸一樣，我這樣子寫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吃豬大腸。
不知道經過多久我終於止住內部的滲血，接著就直接被送入觀察室休息，真的要休息，真的連從病床起身的氣力都沒有，這時醫生還會用手扳一下你的眼臉，並叫你眼睛向上看確定你是不是還有意識，我那時就兩眼向上看，接著吐出我的舌頭，還被那位阿姨醫生敲了一下頭，呵呵。
我慢慢能體會女生被人強暴的感覺。
觀察室
觀察室是一個龍蛇雜處的地方，它是觀察那些像我這種要死不死的病患，說嚴重嘛又不嚴重，但是又不到出院的地步，通常這種狀況的病人是等待病房或是等待轉院的時候，對，什麼病患都進進出出的，流動性很大，即使是半夜也會有病患移進移出。
每個病患都會有一張床並以簾幕將彼此隔離，但是病患與照顧家屬的交談聲是絕對聽得到的，躺在觀察室的我窮極無聊，於是我收錄底下的對話，我原本想數天花板上的蒼蠅蚊子的，卻發現根本沒有半隻！不知道這些蚊蟲是被醫院的消毒藥水殺死了，還是被我們這些病患的細菌給毒死了。
有一對阿嬤級病患的對話好笑極了，A阿嬤說她進進出出醫院好幾次了，一手與一腿之間都有鋼釘，接著又為了開腦部手術將頭骨蓋開了兩次，她對B阿嬤說﹕下次乾脆叫醫生將頭蓋骨用訂書機訂起來算了，用強力膠隨便粘一粘就好，方便下次醫生再打開來看，她還說萬一真的不行的時候，會叫醫生注射安樂死的藥劑以免拖累兒女，還真是豁達哩。
B阿嬤則牽扯出醫院內的宗教紛爭，有些重症末期或是家屬都會在醫院內尋求宗教上的安慰，於是在醫院內會設有宗教禮堂或是佛桌等等。B阿嬤就感嘆西風東漸，連醫院內也有基督教的禮拜堂云云，並一直誇讚道教的佛陀極有肚量，一直將位置讓給西洋基督教云云，這也能扯喔。
在觀察室過夜實在是很累，因為醫院中央空調的聲音是不會停歇的，偶爾傳來隔壁小兒科急診室內小朋友淒厲的叫聲，我覺得更恐怖的是隔壁兩床那位阿公不定時的機器抽痰的聲音，每次傳來我都一陣噁心想吐，當然觀察室也少不了外傭的聲音，而且還人數眾多哩！他們真的真的很令人欽佩，要是你親友住院，你會這樣子照顧嗎？希望是。
無聊
接著我被轉進一般病房，由於醫生要觀察是否還有內出血的情況，我連水都不准喝，只有打點滴維生，嗚嗚嗚，這是怎樣的狀況阿！一旁照顧我的婆還三餐買好料的在我旁邊吃給我看，這是什世界阿！好好吃的樣子喔，能吃飯真好。
每天看報紙看膩了，連醫院的電視也被我看膩了，只好托家人帶書來看，不然實在是很無聊。接著搬過來二姐筆記型電腦上網紓解無聊，待在病房的這幾天我足不出戶，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我連小護士都懶得去哈拉，因為沒有力氣，不是、不是這樣子的，因為寧靜的病房可以暫離喧囂，真是寫稿的好地方，沒有人吵，有些人在閉密空間會待不下去的，這叫密室恐懼症，這種人不適合在潛艇中服役，我連住院時都想到軍事，嘻嘻，Im loving it。
無趣
患腸胃病的病人都被告知，以後的飲食要避免油炸與辛辣的食物，唉！真是無趣的人生，泡麵、咖啡少喝，汽水、可樂、麻辣鍋、麻辣臭豆腐、油炸食品等等等都不準碰，我跟醫生說﹕送我一把手術刀算了。他還問我為什麼哩，這種飲食下的人生乾脆自殺算了不是嗎？唉！好多東西都不能吃了。
記得下次不能吃太多泡麵、喝太多咖啡、喝太多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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