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巴黎前，就有很多人警告愛瑞兒：法國人不說英語喔！
這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他們其實聽得懂英語，但是不願意說（或是不習慣說？）。五年前第一次到巴黎，有過一次體驗。
但是這次不同，愛瑞兒已經學了法語啦。（雖然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而且只學了一年，該忘的都忘了）就憑著一股對自己莫名的信心以及對法語的喜好，愛瑞兒對這次「法語練習之旅」感到興致沖沖。即使聽不懂，能夠身處充滿法語的環境，就是件幸福的事！
而事實上，第一晚我們就見識到法國人究竟有多麼「不說英語」...
搭乘EuroStar（車上廣播有英語版）來到巴黎後，依照YH提供的資訊找路，雖然找到了對的Metro站，出站以後卻不曉得怎麼走。當時天色已黑，天空飄著雨，我們三人大概顯得很無助吧！於是有位好心的路人爸爸（牽著可愛小男孩）主動過來詢問我們是否需要幫忙？聽到他說英語我們真的很高興，於是開口批哩啪啦問了一堆，結果...這位爸爸會的英語大概只有那幾句，便開始英法語快速交錯使用，加上比手劃腳，終於讓我們認清了方向！
這時我們隱約覺得法國人有個很特別的習慣：即使他知道我們聽不懂法語，還是拼了命的說法語。（真的是好心腸啊！）
雖然這位路人爸爸英語不太通，但至少他很努力嘗試要讓我們聽懂，所以我們認為其實法國人並沒想像中那樣tough嘛！也因此覺得未來幾天的問路之旅應當會很順利才是。
但如果真是這樣，就不會有這篇文章的產生啦。
第一天晚上在我們又累又餓四處找尋食物之後，終於在一家義大利小餐館坐定（沒錯，在巴黎吃義大利菜，因為他看起來最便宜）。老闆娘一見到我們便開口說法語，在我們表示只會說英語之後，她很神奇地改口說了英語！（哈，其實法國人很親切嘛）只是...她仍然繼續與她的朋友聊天，並沒有要過來幫我們點餐的意思。稍後一位疑似主廚的先生來了，開口又是法語（可惡，到現在我的法語都還沒派上用場），而且這位主廚先生半句英語都不懂，連我們說Do you speak English？他都顯得很納悶。但是菜單上的法文有很多愛瑞兒猜不出來的，只好問他這是Fish or Chicken？Beef？Pork？？只見他老兄仍是一臉納悶...啥？不諳英語到連fish都不知道嗎？我真的不相信，但又問了好幾次仍沒有收穫，我們只好開始表演各種動物（別笑，為了不要餓肚子或吃到奇怪的食物只得如此）...最後終於在老闆娘看不過去、幫忙提示幾個關鍵字之後，完成點餐的艱鉅任務。
用餐到一半，鄰桌一位早就暗中注意我們很久的大叔開口了：Chinois？（不記得正確拼法）
幸好，愛瑞兒記得這是中國人的意思，於是回他：Non...Taiwanese！這位大叔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但過了三分鐘又轉過頭問：Japan？？（暈倒...）我又重複一次：Non...Taiwan！It's an island near Mainland China. 大叔明明不會說英語，卻硬是假裝懂了，模仿我說了Taiwan，開懷大笑。
之後幾天，我們從不斷的問路失敗中獲取一個寶貴的教訓：開口必說Excusez moi而不是Excuse me，否則不太有人會理睬。
可是這樣很奇怪，因為說完Excusez moi之後，我們就開始說英語了，而被問的人當然都以法語回答，所以還是一樣無解。不過至少我們可以從聲音表情及手勢來判斷我們走的方向是否正確，於是我們就一直以這招行遍巴黎...。
有天早上到郵局，Debbie在等候很久以後終於到窗口要換錢，據說窗口那位先生在Debbie表示她只說英語之後，仍然不斷以法語對她大呼小叫...直到一個好心人看不下去，前去幫忙翻譯，才讓她順利換到錢。在這同時我與Jiin正尋找回YH的路要延長住宿天數，孰料YH已經不知在何方，看到郵局門口一位小哥人似乎不錯，於是愛瑞兒趨前問路。
我：Excusez moi, do you know where is "rue de Titon"?
小哥：Rue de Titon?
我：Oui. (=yes)
小哥：嘰哩呱啦嘰哩呱啦...（沒有任何手勢，教我從何猜起啊？）
此時他發現我似乎聽不懂，於是說：Vous parlez pas Francais? (You don't speak French?)
我：Non...
此時愛瑞兒突然感到非常對不起維玲老師(My French teacher)，從頭到尾我唯一能聽得懂法國人說的句子竟然是「妳不說法語嗎？」...
為了雪恥，我開始努力回想三年多前學的法語...終於在來到Strasbourg（法國東部邊境，靠近德國）時，我微薄的記憶派上用場了！！
從Strasbourg火車站要搭公車前往YH時，我們想跟司機買五張一套的優惠票，於是上了公車跟她說「five tickets, please」。沒想到司機不只不諳英語，連Debbie用手比5給她看，她都搖搖頭表示不瞭解。這時只見司機與Debbie僵持不下，隨後我聽見司機用法語問：一二三四五？（感謝老天，我還記得一到五怎麼數）於是趕緊上前說了cinq(five)，終於雙方都鬆了一口氣！
在Strasbourg尋找小法國區(la petit France)時也頗為困難。走了很久的路，隨著不說英語的好心少年搭電車來到市區附近，又毫無頭緒走了幾段路之後，我們來到一個疑似小法國區的地方。但實在不是很肯定，於是愛瑞兒走向路邊幾位穿著入時的上班族，問道：C'est la petit France？（回來後問過學法語六年的阿弟，他說這句很正確呢！）
對方很快回答：Non, non...（後面就是嘰哩呱拉了）（果然沒什麼好得意的啊）
不過，這趟法語練習之旅的確很有趣！
Ariel 2004.01.17
圖片：塞納河畔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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