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滋滋＊馬機來自M247星球 Ik was in Hasselt, België. Nu werk ik in Taiwan.

2,022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1989年11月9日柏林圍牆倒塌，東西德宣告統一。那時我才是個國中生，廣播裡傳來這樣的消息，對歐洲一點概念都沒有的我，腦子裡想像的比較像是小時候反共教材裡，形容對岸鐵幕的圖片：灰色的天空、灰色的牆，牆著一面聚集穿著破舊的人民，另一面則是繁榮富麗的人們，張著雙臂準備迎接…

十六年後，我真正踏上柏林的土地，卻發現已感覺不到那曾經有過的，自由與禁錮、繁榮與貧窮的強烈對比。

圍牆消失無蹤不說，走過幾個曾是圍牆所在地的幾個景點，密密麻麻的街道與新建築，早就看不見任何有分界點的痕跡（至少我在忠孝東路上像是頂好或是華視那一帶停車場，從房子蓋的方向仍能看到早期道路走向的遺跡）。雖然東德跟西德大區塊上還是可以分得出來（例如東德還有掛著電線的電車），但是，我實在很難找到一個view，可以讓我滿足一下小時候自以為是的幻想。

直到我在Checkpoint Charlie（查理檢查哨）博物館二樓的窗邊停留時（本來只是想拿出水瓶喝口水），我才猛然被眼前所見震懾住。

窗外對街就是連鎖咖啡店Balzac Coffee，米白色賓士計程車停在路邊，年輕人穿著時髦站在路邊大聲聊天，而鐵絲網的裡頭，只有黑白的照片和影片，展示著當時東柏林人是如何想盡辦法用各種器具要跑到西柏林去。我突然被大量的黑色白色與灰色漩渦般捲入，身上的色彩從腳到頭彷彿逐漸褪去，最後腦子結凍似的硬化，全身動彈不得。我不喝咖啡，但此時，Balzac Coffee裡那一小杯便宜咖啡卻不斷地誘惑我，像尋求解藥般渴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展示間傳出巴哈大提琴無伴奏的音樂，我的雙腳漸漸可以移動了，只見角落一台小電視機裡，大提琴家Rostropovich（羅斯托波維奇）坐在柏林圍牆前沉穩地拉著琴，這個畫面傳送至世界各地，讓他從此成為世界知名的音樂家（事實上他邁向國際舞台就是從西德開始的）。遊客靜靜地圍著電視機，巴哈那規律但有變化的音符成了最有力的解說，無須任何翻譯，但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當時心裡壓抑的激動。

裡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原來所謂的界限只不過是讓人跨越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