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白夜〉＠【潑墨館】—給失眠的人解解悶

2006-11-12 00:55:06| 人氣1,635|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無盡的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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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紀念我所鍾愛的《白夜行》而發佈此文。

前言

十一月十一日，對於日劇《白夜行》的忠實支持者而言，絕對是難以忘懷的一日。因為就在今天，雪穗與亮司在十六年前犯下的案件終於過了時效。而他們二人之間「在太陽底下牽手散步」的浪漫約定，也由曲折的方式得到某種程度的實現。劇集最後一幕，雪穗與亮司兒子牽手，背後日光映照。鏡頭卻刻意避開雪穗的臉，因而令觀眾無法得知她當時的心情。然而只要細心思索，在真正太陽底下的雪穗心中，想必仍有無盡個白夜等待著她。

一、悲劇的極致

《白夜行》是悲劇中的極致。但《白》之悲，可以感人至深，卻不能令人產生共鳴之感。主角二人之間的感情，濃得化不開，但這種愛是扭曲的、是變質的、是難以理解的。那是一段畸戀。兩人為了「對方的幸福」而不斷以謊言掩蓋謊言，犯下一宗又一宗、不可饒恕的罪行，觀眾一邊看，一邊為兩人的感情而觸動；卻又會一邊拭淚，一邊搖頭。

這個世上，好看的悲劇有兩種。一是感人肺腑，令人一看再看；一是催肝斷腸，令人不忍再看。《白夜行》屬於後者。我以前看金庸的短篇武俠小說《連城訣》，也有類似的感覺。書中所描述的世界非常黑暗，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無處不在，將人性的黑暗醜陋，盡都挖出來了。不止我一個，許多金迷也說，《連城訣》是金書中翻看次數最少的一部，因為不敢卒看。《白夜行》也是，內裡所描繪之世界的黑暗，絕不下於《連城訣》，而且尤有過之。看《白夜行》，感覺就像遇到了《哈利波特》中的催狂魔，瞬間被吸走了快樂的元素，再也開心不起來了。《哈》中的催狂魔會吸去人的靈魂；而《白夜行》則會令你對人生、對世界產生質疑，什麼「人性的光輝」頓時變得空洞無意義。

二、不絕的哀愁

有的電影和劇集，會感人肺腑於一時。這刻看了、哭了、抒發了，爾後回歸現實生活，就忘記了。有的電影和劇集，後座力很強。《斷背山》是一套。看的時候但覺平淡，一絲淡淡的哀愁卻似連綿不絕般無法斬斷，即使你回歸了現實生活，只要偶然想起，仍會感觸不已。《白夜行》也屬此類。看的時候會哭，不看的時候也會哭。分別在於，看的時候是嚎啕大哭；不看的時候，在學校裡、在公車上、在街上、在任何一個角落，只要回想到那一幕幕動人心弦的場景，就少不免觸動神經，繼而熱淚盈眶。這不是在誇張。我就曾經多次試過，在等候列車的時候，回想起雪穗與亮司在月台上的一番對話，然後就忍不住悲從中來，幾乎掉下眼淚。

為什麼會這樣的呢﹖因為《白夜行》中的兩位主角，都經歷過巨大的痛苦，繼而引起他們激烈的報復。在不斷的說謊與犯罪後，結局是無可避免的永恆哀怨。這些痛苦、罪孽與哀怨，都是沉重得會把人壓垮的那種，是無法排解的。所以《白夜行》的極強後座力，緣於其主角命運的無奈。

三、虛構的太陽

故事中，雪穗與亮司是「生命共同體」。二人的命運被扭在一起，各自是對方活下去的精神動力。現實中，兩人因不為人知的悲慘過去而一直活在黑夜之中，偏又憧憬白日，希望終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擺脫黑夜，在太陽底下牽手散步，迎向未來。黑夜是沒有光的，但戀人就是自己心中的太陽，於是就有了所謂「白夜」。然而，雖然「亮君是雪穗的太陽」、「雪穗是亮君的太陽」，但這兩個太陽都屬虛構。在虛構的太陽底下走，可以走得到光明嗎﹖

四、無間的白夜

於是，悲劇的結果也就必然。那就是無間的白夜。老戲骨武田鐵矢所飾演的老警探，在第一集曾對年少的雪穗（麻由子）如此說道：「說一個謊言的話，就會不斷地說謊。那樣的人生是沒有未來的。在老天爺的眼下幹壞事，只有自取滅亡。」這一番話，一語成讖，恰恰成了雪穗與亮司的最佳寫照。劇中的兩人不斷沉淪，最終將自己迫上絕境。亮司死了，為了保護雪穗。雪穗沒有死，但亮司這個「虛構的太陽」沒了，她還有什麼生存動力、人生意義﹖而一切的謊言、虛幻、自哀自憐，只會隨年月而增添。這就好比《無間道》中的劉建明，驅體死不了，靈魂卻早已逝去。

五、形式的解脫

可想而知，時效雖到，與亮司兒子在太陽底下牽手的約定雖得到某程度的實現，但雪穗肯定永遠不能走出自己心中的白夜，沒有解脫的一日。劇集留下了相當大的想像空間，到底雪穗之後會怎樣面對人生﹖記得第一集中她曾說過：「好像我被神所厭惡了，死了的話全部都會結束了。(上天)好像沒有寬恕我在內心某處的狡猾。」

沒有了亮司的雪穗，生活想必又如活在水溝裡。她不可能忘記以往一切的悲痛回憶、不可能忘記亮司、不可能忘記上天對她的厭棄，她最後的歸宿可會是再一次的自殺（她最初是想與母親同歸於盡）﹖到所謂「十一月十一日兩人終於得到解脫」，其實只是形式上的解脫。是影迷們自我安慰的一種象徵解脫罷了。

直到今日此刻，我仍無法真正的從《白夜行》中釋放出來。看來，它早在我的腦海扎了根，揮之不去了。《白夜行》這朵在水溝裡依舊綻放的白花，成了我心中永恆的經典。

我要檢舉

#福田麻由子#白夜行#山田孝之#綾瀨遙#日劇

台長：曹墉=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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