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會凶殘若獸
或慈悲如神
僅在俯仰之間】--《常常想放縱‧夏菁》
我想,Amber約莫是和Danny達成了某層面的共識,所以對於我決定再回學校執教,她噤聲。我是感激她的,她的沈默代表尊重我的選擇。我其實很是害怕,她懂,所以當她靜靜地幫忙我解開紙箱、重新將資料簿本書籍裝填回我那久違了的書櫃時,只在一旁呆楞的我,卻忍不住地,哭了。
吃上嬤嬤的棍杖時、遭Ivan痛毆時、得知Ian絕決地離去時、被Eric玩弄於股掌間時,我都不曾掉淚。我該是沒了眼淚的,卻,站在Amber的身邊,哭了。
「妳這傻包兒,哭個什麼勁兒哪…!?」Amber沒有轉身看我,對應著我的唏唏涑涑,她只是紅著眼眶咬著嘴唇,但沒有別的話好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妳啊,我親愛的Amber。我是禍水,我是野風,妳都知道,但妳仍守在我身邊,在我即將灰飛湮滅的時候。
『謝謝……』我也知道自己笨,竟然只有這句話可講。然而詞窮的我,想不出更適切的表達了。
「謝什麼啊?妳別想太多…,」Amber吸了吸鼻子,一咕嚕地挺直腰桿兒,「只要妳晚上請我吃最拿手的蟹黃鮑魚粥,咱倆就算是扯平了!」她擠眉弄眼地給了我一個好深的微笑,「我可要最大盅的喔!!」
嗯。嗯,我親愛的Amber,當然好。
就在我們猶浸淫在所謂友情的溫暖氛圍裡,辦公室分機猛地「鈴鈴鈴~」哀叫起來。
『喂,導師辦公室您好。』我右肩夾著話筒,手裡仍忙著整理桌面的動作。希望在下班之前把所有雜物歸位完畢哩,我想。
「Rena,妳回來啦?」…很熟的聲音。『您哪位?』
「Eric,」剎時,我手邊一切運作瞬間停滯,「我是Eric。妳,好麼?」
『你有什麼事麼…?』我極力忍住話裡的顫抖,『我在忙…』我的血液,彷彿也在這一秒內凝結。
「晚上出來見個面罷,」他回復到初識時少年老成的語氣,雖然此時我已明白,那根本就是一種世故至極所造就出的練達,「我很想妳。」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也不懂究竟是為啥,我下意識地壓低音量,深怕一旁忙著的Amber聽出個端倪,『我再怎麼樣也是個老師,不是你這董事大人的御用女傭,』壓抑著憤慲,我依舊沈著聲線,『我不可能讓你使喚著玩兒的!!』
「是麼?Rena妳言重了。呵呵…」Eric隨即訕笑起來,我不由得全身起了寒顫。這男人,為何總不罷休?為何,總不放過我?
「那,這樣說罷:和我在一起,換,Amber老師的頂戴。這交易,妳有興趣麼?」
什麼?Amber的工作?他,威脅我!?
『你…要敢動到她…,』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辦?這止不住的抖,要讓Amber覺察到了,如何是好?『我絕對…饒不了你…!』怎麼可以?這男人,怎麼可以如此卑劣!?
「我只是努力得到我想要的,至於手段嘛,」Eric停了停,再說,「我從不在乎!」他沒等待我的是或否,「我聰明的Rena,妳自個兒斟酌斟酌罷!」
掛上電話,Amber擱下剩餘幾疊不知如何歸檔的資料夾,「誰打來的啊?教務主任麼?」她撢了撢身上的灰塵,「他好像說要問妳拿到新班級的學籍資料沒?剛才是他麼?」Amber瞪大了眼,歪著頭思索,早先主任倒底是什麼時候找我來著?
『沒,只是一個朋友…。』近傍晚,天氣似乎變了,我轉身背對Amber,打開辦公桌旁的窗戶,『Amber,我晚上可能,不能幫妳煲粥吃了…。』迎面,拂來一陣滲著秋涼的風,總覺得,自己就快要隨著那風,四散。
【後記】親愛的Amber,這一篇是給妳的,我在人生的懸崖邊搖搖欲墜時,是妳死命拉住、不肯放棄我。我的命,是妳給的!祝妳在12/18的今天,生日快樂!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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