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住院了。」佐依淚流不止。
奶奶一直是佐依最敬愛的人,她跟奶奶的感情也是最深的,這次回鄉下去探望伯父,沒想到疼愛兒子的她,竟也跟著病倒了,近八十歲的奶奶身體一直都是很硬朗的,可有時候老人家的身體卻又很難說。
佐依開始請假,留在醫院照顧奶奶,每次看到她從醫院回來的樣子,真令人心疼,奶奶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今天我看佐依回來後一直抱著顧媽媽痛哭。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奶奶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她是這麼樣的健康啊……….」
「佐依,佐依,我知道我們也都希望奶奶會好起來,妳別這樣子啊,大家都愛奶奶,可是妳也要堅強一點,奶奶看了妳這樣會擔心會難過,這對她沒幫助的,不如….不如接受妳爸的建議如何?」顧媽媽一邊安撫著佐依一邊說著顧爸爸的想法。
「如果這個方法真的有用,那我願意,為了奶奶我願意。」落寞的眼神,完全看不到佐依的心裡想什麼,我在旁聽的一頭霧水,佐靜也一直告訴佐依這是個好方法,她們都是這樣子覺得,而我的心卻越來越不安,只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去問。
吃完晚飯,佐依上樓洗澡,我在房間等著她,在她要去醫院陪奶奶之前,想問清楚傍晚到底她們談的是什麼?有什麼樣的決議?
「逸晴,妳知道嗎?奶奶對我很重要!」佐依剛洗完澡,身上散發著嬌生嬰兒沐浴乳的香味,認識她以來一直都是用這牌子的沐浴乳,我已經習慣了她身上的香味,聞著這味道彷彿有安定的作用,但是今天格外讓我覺得不安,她在我的眼前可是卻覺得遙遠到觸摸不著。
「佐依,我當然知道,奶奶從小就是最疼妳,她喜歡妳的貼心妳的聰明,也喜歡妳的孝順,到台中研習的這個禮拜,我經常可以聽著奶奶說妳從小到大的種種,我認識的妳,我不認識的妳,奶奶總是掛在嘴邊,尤其她最喜歡提起妳國小放學一回到家,就會跑到奶奶的身邊幫她搥背,然後聽著奶奶說他跟爺爺赤腳從大陸到台灣的經過,腳底的皮磨了又破,破了又磨…..每次妳聽到這,妳就會天真的跟奶奶說,等妳長大妳一定要買好多鞋子給爺爺跟奶奶穿,一定要給他們過好日子。」
佐依聽到我說著這段,眼淚又在眼框中打轉。
「對,可是我覺得我什麼也還沒做到,奶奶就病倒了。」佐依低下了頭,一直看著她穿著學士服跟奶奶的相片。
「佐依,妳們究竟達成了什麼共識嗎?」著急的想知道她們討論的結果,佐依放下了相片坐到我的身邊。
「逸晴,時間到了。」
「喔,妳要去醫院了是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之前所承諾的有效時間提早到期了。」佐依顫抖的說,我似懂非懂的看著她。
「爸爸,爸爸說之前他有個同事,也是老婆病的很重,她們就想到讓兒子早點結婚,可以沖沖喜…………………………」佐依沒有再講下去。
「妳..妳是說,爸爸要妳現在結婚?!」我張大了口。
兩個人坐在床上,時間過的特別的慢,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如果我是她的好朋友應該是要贊成的,我卻無法這麼想,可我又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好反對,矛盾正在心裡衝突著,冷靜的分析只會讓自己的心淌血。
我不敢問,我知道答案,雖然只是猜測,但是一切的猜測都是這麼的合乎邏輯。她也沒再說,我也不再問,研習的日子變得更加漫長,雖然每天下課後都可以看到佐依,但是我知道離開她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在顧家我快要變成透明人,顧家上下除了著急忙著輪流照顧奶奶之外,我想大家也是準備張羅佐依的喜事吧!
「我想她是要結婚了!」在壞站,我又遇到了舞,這些日子以來沒有出口,沒有人可以討論,沒有人可以聽聽我想說的話,生活中佐依是我的戀人,可是除了佐依之外我完全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悶在胸口的痛只是反覆的襲擊著我。
「習慣了,女同的命運好像多半如此。」舞好像更是習慣了這樣子的命運。
「妳好像看的很開是嗎?」這就如我認知中成熟的舞一般,我們好像都在選擇沒有結局的戀情,卻又會奮不顧身的縱身跳下。
今晚適合宿醉,這是舞告訴我的,三十分鐘後,我們見面,她決定帶我去尋找短暫的出口。
「佐依,今晚我住朋友家,不回去了,妳呢?妳會留在醫院嗎?」佐依還是要留在醫院陪奶奶。
舞帶我到一間怪怪的店,眼中這怪怪的店就是舞一直跟我提的T-BAR,店裡的擺設裝潢和一般的PUB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在店裡面看不到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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