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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19 08:09:18| 人氣16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元代虞集談宮廷燕雅樂的『依腔填詞』及士大夫被樂工嘲笑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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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虞集談宮廷燕雅樂的『依腔填詞』及士大夫被樂工嘲笑之由

 

《元史‧禮樂二》記載元代的宮廷的雅樂,由大樂署先編撰好曲譜及舞節之譜,再由『翰林撰樂章』。此為一典型中國雅俗樂皆以『依腔填詞』的方式,先由樂工寫好了動聽的旋律,再交由文人填上歌辭,以成就一首雅樂或俗樂的的各市井俗曲,或宴樂及戲曲曲牌等等。

而在元代的宮廷裡的雅樂亦『依腔填詞』之然。所以《元史‧禮樂二》裡舉元世祖忽必烈至元『三十年夏六月,初立社稷,命大樂許德良運制曲譜,翰林國史院撰樂章。……三十一年,世祖、裕宗祔廟,命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定撰樂章。……成宗大德九年,新建郊壇既成,命大樂署編運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十一年,武宗即位,祭告天地,命大樂署編運皇地祗酌獻大呂宮一曲及舞節,翰林撰樂章。……十一年,武宗即位……至大二年……十有一月,敕以二十三日冬至,祀昊天上帝於南郊,配以太祖,令大樂署運制配位及親祀曲譜舞節,翰林撰樂章。……仁宗皇慶……延祐五年,命各路府宣聖廟罷雅樂,選擇習古樂師教肄生徒,以供春秋祭祀。……七年,仁宗祔廟,命樂正劉瓊等編運酌獻樂譜舞節,翰林撰樂章,曲名曰《歆成之曲》。……英宗至治二年冬十月,用登歌樂於太廟。是月,英宗祔廟,下大樂署編運樂譜舞節,翰林撰樂章,曲曰《獻成之曲》。文宗天歷二年春三月,明宗祔廟,下大樂署編運樂譜舞節,翰林定撰樂章,曲曰《永成之曲》。』

於是皆於《元史》裡可以看到元代各帝在位時期的『大樂署』或『大樂』編運或運制『曲譜』(『樂譜』),而由『翰林撰樂章』。而其詳情,則可見於元代曾歷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1311~1320)、英宗碩德八剌(1320~1323)、泰定皇也孫鐵木兒(1323~1328)、天順皇阿速吉八(1328)、文宗圖帖睦爾(1328~1329)、明宗和世琜(1329)、甯宗懿璘質班(1332),直到元朝末代皇帝的元順帝妥懽帖睦爾即位(1333)後,始奉淮解職歸田的虞集(1272~1348)在其為周德清的《中原音韻》一書寫〈中原音韻序〉時就指出了元代宮廷的雅樂的『依腔填詞』的文、樂關係:

 

『余昔在朝,以文字為職,樂律之事,每與聞之。嘗恨世之儒者,薄其事而不究心,俗工執其藝而不知理,由是文、律二者,不能兼美。每朝會大合樂,樂署必以其譜來翰苑請樂章,唯吳興趙公承旨時,以屬官所撰不協,自撰以進,並言其故,為延祐天子嘉賞焉。及餘備員,亦稍為隱括,終為樂工所哂,不能如吳興時也。』

 

他談到元代宮廷『每朝會大合樂』,『樂署』一定有人拿著寫好了工尺的曲譜,到翰林院來請院內的這些翰林的文人填詞(『樂章』),而從前吳興的趙孟頫(1254~1322),當時任官為翰林院的承旨,發現下屬在依腔填詞時,所填的歌詞『不協』,所以親自動手填詞,而且講解為何要親自動手來填入歌辭,而被元仁宗所嘉賞。而虞集談到其餘在翰林院的文人,所填出來的曲辭,都被樂工嘲笑,而不能像是趙孟頫那樣通明於如何依腔填詞而能協律之法。

虞集又在〈葉宋英自度曲譜序〉(涵芬樓影印本《道園學古錄》卷三十二)內表示:

『近世士大夫號稱能樂府者,皆依約舊譜,倣其平仄,綴緝成章,徒諧俚耳則可。乃若文章之髙者,又皆率意為之,不可叶諸律,不顧也。太常樂工知以管定譜,而撰詞實腔又皆鄙俚,亦無足取。求如三百篇之皆可弦歌,其可得乎。』

 

即談到元代宮廷裡的『太常樂工』只精於用管樂器來奏寫旋律(『以管定譜』),但是由太常樂工『撰詞實腔』的寫出來的歌辭,又是那麼地『皆鄙俚,亦無足取』。按,重要的『朝會大合樂』或重要的祭祀、宴會的用的樂章,固有大樂署先取來樂工所寫工尺譜,交給翰林院的文士來依腔填詞,但是如果是一般的宮廷燕樂曲子等等,就由『太常樂工』的機構裡的文人,自行撰詞以填入到樂工寫就的旋律(『撰詞實腔』)時,則所寫出的歌辭都是那麼地俚俗不足取。如此一見,即使完成於太常樂工機構內曲與辭之間的文、樂關係仍是『依腔填詞』,而是『撰詞』去『實腔』,虞集明白地就把元代宮廷雅樂或燕樂的文、樂關係講的一清二楚了。

 

又按,依《元史‧百官四》:太常禮儀院的大樂署編制為:『大樂署,秩從六品。中統五年始置。令二員,從六品;丞一員,從七品。掌管禮生、樂工四百七十九戶。』編制上只有大樂令二員及大樂丞一員,只掌管『禮生、樂工四百七十九戶』。並未見有編制人員從事協律撰譜之事,而其上級單位的太常禮儀院則編制為:『太常禮儀院,秩正二品,掌大禮樂、祭享宗廟社稷、封贈謚號等事。中統元年,中都立太常寺,設寺丞一員。至元二年,翰林兼攝太常寺。九年,立太常寺,設卿一員,正三品;少卿以下五員,品秩有差。十三年,省並衙門,以侍儀司並入太常寺。十四年,增博士一員。十六年,又增法物庫子,掌公服法服之藏。二十年,升正三品,別置侍儀司。至大元年,改升院,設官十二員,正二品。四年,復為太常寺,正三品。延祐元年,復改升院,正二品,以大司徒領之。七年,降從二品。天歷二年,復升正二品。定置院使二員,正二品;同知二員,正三品;僉院二員,從三品;同僉二員,正四品;院判二員,正五品;經歷一員,從五品;都事一員,從七品;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一員,正八品。屬官:博士二員,正七品;奉禮郎二員,奉禮兼檢討一員,並從八品;協律郎二員,從八品;太祝十員,從八品;禮直管勾一員,從九品;令史四人,通事、知印、譯史各二人,宣使四人,典吏三人。』

則在《元史‧禮樂二》所記的『大樂』或『大樂署』編運曲譜及舞節一事,或非『大樂署』完成,而是其上級單位的太常禮儀院裡的『屬官』,如『博士』、『協律郎』等所完成,大樂署只是負責聯絡翰林院寫樂章的跑腿差事。

其實,所謂依腔填詞的中國雅俗樂的傳統文、樂關係裡,何謂依腔填詞之下的詞人填詞的『不協律』呢,用周德清於〈中原音韻序〉裡的七個字『歌其字、音非其字』即可蔽之了。

也就是填出曲辭後,唱者一唱之下,結果發生了『歌其字、音非其字』,要唱個上聲字『我』出來,結果配上了原先己寫好的旋律之後,一聽之下,這個『我』上聲字,好似唱成了『窩』的平聲字去了。這就是周德清所說的『歌其字、音非其字』,所以一位善於依腔填詞的文人,必須了解這首由樂工剛寫好,而還沒有填入歌辭的歌曲的旋律的上下起伏,於是填每一個字下去,都要令歌者一唱之下,每個字都似乎唱對了陰陽四聲,也就是撰詞實腔時,依工尺去擺放陰陽四聲。當然,不是古今不知樂文人在倡的什麼依字聲行腔就好了嘛。因為,樂工寫出的旋律早就擺在那裡了,沒有什麼可以依字聲行腔的餘地,填入的詞的陰陽四聲的填入不對口於原先樂工寫出的旋律之時,就令『樂工所哂』。

其原因,也就是造成了唱來一如周德清在〈中原音韻序〉裡所說的『平而仄,仄而平,上、去而去、上,去、上而上、去者,諺雲『鈕折嗓子』是也,其如歌姬之喉咽何。』及虞集在〈葉宋英自度曲譜序〉內表示:『乃若文章之髙者,又皆率意為之,不可叶諸律,不顧也。』

虞集之此言正映照出日後到了明代文人的一如湯顯祖之流隨意之所至,信筆塗鴨,而被自當時至今天學界,被不知樂文人眼中視為的詞曲極品如四夢,正在知樂文人及樂工『所哂』(恥笑不止)的『拗嗓』的詞曲的文、樂的依腔填詞都不曉者的不及格之塗鴨,而不可稱之為詞曲之作。(劉有恒,台北)

 

 

 

 

 

台長: lino (小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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