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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6-26 15:15:00| 人氣92| 回應0 | 下一篇

遊園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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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園散記
觀賞江南名園，總有一種強烈的「名士風流」味，網師、寄暢、拙政，格局或大或小，官階或尊或卑，但骨子裡總流露一種書卷自賞的風情，是知識分子的一種自耽、自逆、自貴、自顯，總拋不開「自」，但得小心的處理，以免一「大」就會「臭」了！所以那是一種有節制的驕傲，隱性的自得。看帝王院囿，大山大水大氣派；看名園，不宜用「小家碧玉」的角度解析，他是一種曲折，在空間佈局錯落中，節制的呈現一派穩當的氣象。嗯！是「官宦」世家，但甘於「漁隱」。
所以名園中，處處透著一份閒逸。這是品茗處、這是蒔花處，……時光在風雅中輕輕滑過，甚至不攪動一綹髮絲，不吹散一縷茶香。可是你得精準的瞧，這不是山林式的閒逸，可以任你放馬疾馳，五湖嘶唱；這是水晶鏤刻式的悠雅，舉手投足間，不能粗魯的晃動柳條，驚嚇魚雀。這是「細密精緻」的品賞：在繁複的廳台樓閣中，在精心堆砌的太湖石景中，人把「無限」移置到「有限」中；在「有限」中曲折暗喻的咀嚼或許「無限」的興致。
於是我們終要心驚，或強烈的感受到時光的重重「局限」：這些名士的精神狀態真的是安適終老，或者是抑鬱難伸？再美麗細緻的三寸金蓮，終究是花費物力、肢體的迫壓代價而來。我們在博物館隔著玻璃，想見女主人的款款倩姿，不過任誰也不願－－特別是我們自由慣的現代人－－接受這樣的局限！
懷著探訪的心踏入園子，踏入古代，在湖水的映影中，不很真切的看著樓閣明滅的輪廓線，遠距離的看著重點保護的文物。踏出園子的一刻，似乎是古今軌道的轉換口。想到辛棄疾的詞：「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我既不「恨」也不「狂」，但我卻很欣喜我生於今日。我想大聲的告訴名園的主人：我沒有擁有任何像樣的園子，可是我卻擁有探訪世界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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