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鳳凰花火紅的季節，數十萬的年輕人即將踏入社會。離校前有心再聆聽一次長輩的忠言嗎？
每年大學畢業典禮，各大學都會邀請德高望重、聲譽卓著或成就非凡的人士對畢業生做最後的叮嚀。這種例行性的演說，台下的準社會新鮮人可能不太在意，但是媒體卻特別注意。因為這些有如精華提煉出來的字字珠璣，都是名流一生的經驗累積，永恆難忘的歷史文獻。
哈佛大學的畢業典禮的演講更是如此。在2007年的演講人是微軟公司的比爾蓋茲。2008年是是哈利波特的作者羅。2009年則是美國能源部部長的華裔的朱棣文博士。華裔學者朱棣文於2009年六月四日到哈佛大學獲頒榮譽博士學位，並對該校應屆畢業生發表了一次動人的演講。
朱棣文（Steven Chu），今年62歲，是著名的物理學家，生於美國聖路易斯；祖籍中國江蘇太倉，曾於1997年獲得諾貝爾物理學。2009年加入歐巴馬政府擔任美國能源部部長。
朱棣文一開頭就發揮東方人的謙虛美德，說跟最近這兩年的上述演說者，他覺得相形見拙。"今年很遺憾，你們的演講人是我，雖然我不是很有錢，但是至少我是一個書呆子。(Today, sadly, you have me. I am not wealthy, but at least I am a nerd.)
畢業演說是一個很正式的場合，但他並不板起面孔來說教。在整篇演說中，朱棣文不時以個人求學、工作、研究的經歷，師生互動與家庭生活穿插，讓人覺得親切而產生共鳴。首先，他以輕鬆的口吻談榮獲頒榮譽學位的歡欣，與畢業演說的難處。他從科學的觀點說，重複傳遞同樣資訊有其重要性，也藉此導入在文字與思想方面向前人借鏡的必要性與合理性。他以愛默生與畢卡索為例說："哈佛大學畢業生、詩人愛默生曾經寫下："我最好的一些思想，都是從古人那裏偷來的。"畫家畢卡索宣稱 "優秀的藝術家借鑒，偉大的藝術家偷竊。"那麼為什麼畢業典禮的演說者，就不適用同樣的標準呢？All my best thoughts were stolen by the ancients." Picasso declared"Good artists borrow. Great artists steal." Why should commencement speakers be held to a higher standard?
(關於這一個對比，詩人TS Eliot有一句類似的話：Immature poets imitate, mature poets steal.不成熟的詩人模仿，成熟的詩人剽竊。)言下之的意有點像聖經上所說天底下無新鮮事，後人經歷過的經驗前人都已經經歷過。古人說過的話，時人會再說；他或許幽默也或許是擔心他的演說恐怕落入老生常談，缺乏新鮮感，為自己不斷引用名人的話，築一到防火牆。
(What has been is what will be, and what has been done is what will be done,and there is nothing new under the sun. -Ecc 1:10 )
科學家重條理分析，他的演說也不例外。他以古典奏鳴曲的構曲式作譬喻。演說包含四個樂章，由第一樂章開始。他對大學畢業生提出幾點忠告。
第一，不要忘本。每次當你「有所成就的時候，不要忘記前人。」這些人包括教授、親友與父母。在這裡，他強調自學的重要，也幽了大學教授一默。你要感謝教授的教學乏善，因為這樣，迫使你自我奮發努力自學。好學生依賴教師的傳授，但是優秀的成功者，大半是要靠自己自發自勵。不要抱怨教授之不足，而要以他作為激發潛能的原動力。( the other professors whose less-than-brilliant lectures forced you to teach yourself.)
第二個忠告是如何做人：要培養康慨之心。給人留點餘地。合作成功的工作，榮耀切莫獨占，應與夥伴共享。 Second, inyour future life, cultivate a generous spirit. In all negotiations, don't bargain for the last, little advantage. Leave the change on the table. In your collaborations, always remember that "credit" is not a conserved quantity.
第三個忠告是做事要有熱情。畢業是人生的新階段，如果沒有熱情，要努力去追尋熱情。他以個人求學做是研究的經驗為例，畢生都努力要成為物理學家。
(As you begin this new stage of yourlives, follow your passion. If you don't have a passion, don't be satisfieduntil you find one. )
最後，他鼓勵年輕朋友要在工作生活上發輝影響力，成大事立大功受肯定固然可慶可喜，但更重要的是，對人對事發生一定的影響力，改變別人這才是最值得的。這種說法與中國人「獨善其身不如兼善天下」的古訓不謀而合。
(It will be the lives you have touched and the difference you have made.)
後半段，即他所說的第三四樂章，回歸到他的專業，從科學家與能源部長立場看全球暖化問題。
這部分引經據點，比較沉悶，不容易引起學生的注意。他說的一些要點有：
"從工業革命開始，人類排放到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增加了。這使得地球的平均氣溫上升了0.8攝氏度。即使我們立刻停止所有溫室氣體的排放，氣溫仍然將比過去上升大約1度。因為在氣溫達到均衡前，海水溫度的上升將持續幾十年。
"能源是經濟繁榮的基礎，我們不可能放棄經濟繁榮。
"氣候變化將影響整個世界，但是我們的天性使得我們只關心個人家庭的福利。我們能不能把全世界看作一個整體？能不能為未來的人們承擔起責任？"如果有一個時機，可以引導美國和全世界走上可持續能源的道路，那麼這個時機就是現在。"
他呼籲，即將進入社會的青年，未來的經濟學家和政治學家，未來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及未來的企業家"花時間加深了解目前的危險局勢，然後採取相應的行動。"給我們更好的技術方案。"創造更好的政策選擇。"持續發展作為你們業務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最後，在恭喜祝賀即將畢業的哈佛子弟之餘，朱博士勉勵大家在追求個人的志向時，也發揚奉獻精神，"積極發聲，在大大小小各個方面幫助改進這個世界。這會給你們帶來最大的滿足感。"
(As you pursue your private passions, I hope you will also develop a passion and a voice to help the world in ways both large and small. Nothing will give yougreater satisfaction.)--
(本文同時發表在Nownews/br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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