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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2-14 00:58:42| 人氣56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青春,是冰做的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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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散文起家(《緣起不滅》),卻因短篇小說(《海水正藍》)擠身大眾文學暢銷作家之列的張曼娟,近年作品多以小說問世,如《喜歡》、《彷彿》…等,而與內心深處交媾對談的散文集卻有創作趨緩之姿。繼《夏天赤著腳走來》睽違三年又另一散文集新作《青春》,帶領讀者乘坐時空列車一同跌進她的回憶世界。

 某知名泡麵(已販售相當久的時間)面對推陳出新的多種泡麵,拍攝一支集合舊時回憶的廣告,烤蕃薯、麻糬、爆米香…,以「美好的食物自有它的節奏」作尾,深刻的勾勒出兒時記憶。如同翻閱張曼娟的回憶堆疊出頁頁青春,把床單披在身上當大俠,與玩伴霸床為王;巷口那碗添了蒜醬油、黑醋及青綠菜末、飄香四溢的蚵仔麵線;〈我的青春姊妹們〉中的手帕交,再也喚不回的青春年少歲月,更有朱天心的〈想我眷村兄弟們〉的悵惘;或是通勤上課,等著狂噴黑煙的沉舊公車、歪斜進站。像極了屢屢翩然飛舞在文章中的鳳蝶,艷麗的雙翅裝載種種回憶,恣意輕舞飛揚,象徵著青春有其生命與意志,當你想撲捕牠並據為己有,更害怕牠被折騰後奄奄一息時,牠卻帶著睥睨的眼神緩緩從草地上飛過,訕笑離去。
 
 在她所建構的愛情領域一向打著青春的旗幟,迎風昂揚,慣以細膩的眼睛觀察城市風景,紀錄世事人情;她更是大張旗鼓讚頌愛情、恣意青春,將愛情╱情感無限上綱的始作俑者,編織出瑰麗的大網灑向你我、困籠其中,但「這麼多年來你(妳)只告訴我們世界是美好的,是溫暖的,是有希望的。這是不是一種高級的騙術?你(妳)用美麗的文字行騙,你(妳)把讀者當成傻瓜嗎……」〈一堵牆〉張曼娟耽美與感傷的筆觸為生命的多種形式,築起一道道牆,我們在城牆的保護下貪婪吸吮她所給予的豐富情感,支撐著往昔的成長歲月。「時間和人物都是虛構的,如果你不喜歡,那麼,就讓我修改結局,我一向擅長說出討人喜歡的故事……」〈別離的寓言〉,第一次向讀者坦承竟一針戳破這美麗的謊言,也許世人早知並無完美無暇的戀情,所以閃身躲進她建築的城牆,尋求慰藉。
 
 對於某知名汽車廣告打響了少有人跡的永康及保安兩車站的名氣,原本只有親自搭乘火車往返兩地的旅客才可擁有的「永保安康」車票,一時之間卻成為各個車站前或是人潮聚集地爭相搶購的熱門商品。台灣人令人嗤之以鼻的短視近利,一有暴利可圖則擬仿再製,加上媒體強力放送,使得大眾產生花車效應的瘋狂消費行為,喧騰一時的葡式蛋撻也是如出一轍的在城裡淒慘絕滅。不過令人莞爾的是張曼娟一篇對「永保安康」的懺悔錄,四年前她於《喜歡》中曾寫下有關這張車票的感人故事(〈天使的咒語〉),她原以為能仿效日本北海道發售「限定版」的東西一樣,白色戀人餅乾,還有許多乳製品,都是北海道限定的,非親臨該地不可得的,向國外推銷這段火車之旅,結果卻事與願違。是否「永保安康」熱賣拜張曼娟所賜,雖不得而知,但可以相信每一張車票背後都有動人的故事。

 鮮紅欲滴的封面以篤定的口吻印著「青春,是冰做的風鈴」。一陣風過,撩撥起來的串串鈴聲,滴泠泠,滴泠泠,一種冰涼濕淋的脆響聲音,持續不停,尤其在那些綴滿星星的夜空下;瀰漫著晨霧的鄉間;永遠也不會天明的KTV包廂裡;吃不完的永和豆漿與士林夜市,都曾聽見冰做的風鈴「透亮悅耳的聲響,幾乎忘記了它同時也在風中迅速消融……」〈青春,原來令人驚懼〉,是的,當我們揮霍青春任其在風中發出響亮鈴聲的同時,有些風鈴在輕狂中嘎然碎裂,再也碰觸不出清亮的聲響。而在她女人的臉龐底下雖是孩子般單純的心,但時光不停流逝,使她在整本書中不斷提及自己將屆滿不惑之年,與充滿活力朝氣的莘莘學子相論,不免要慨歎、驚惶不再與青春有恍然相逢的剎那,終將淪入女人╱美貌、青春╱幸福畫上等號的迷思,當「為自己的雙唇上了飽滿的豆紅色,轉身時依稀又聽見那陣脆亮的聲響,滴泠泠…」〈青春,原來令人驚懼〉。

台長: 城市旅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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