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參加高中時期待過的志工隊第13、14屆的交接典禮，又一次看著大家用感動和不捨交棒，用期待和雄心承接。
開始，總是比較美好的。
在開始的時候，我們對未來可以擁有美好的構圖和無限的想像。
所以我不想討論開始。
關於結束，我們常常可以很感動、很完美的讓事情「告一段落」，就像今天正式成為老人的第13屆，和幾年前我成為老人的時候。
但是「告一段落」和「結束」是兩回事。
在告一段落的時候，尤其像類似今天這種場合，我們很可能會有一種錯覺，以為這是一種「結束」：認為某一部分的自己，在這一刻畫下了一個完美句點；今天之後，又是全新的開始，而且可以帶著此刻的美好所轉換而成的能量，迎向下一個開始。
我們之所以有將「告一段落」錯認為「結束」的錯覺，很可能是因為小說或電影的影響。
美麗的故事總是結束在無憾的此刻和美麗明天的想像之中。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或是男的有香港腳、女的睡覺會打呼之類的「美好負分」元素通常不會出現。當然，故事要是再說下去，未來也不見得盡是一些「美好負分」，只是無論如何那已經不是這個故事的一部分了。故事已經結束了。
或許是因為這樣，我們－－通常在越年輕的時候－－很可能以為，關於過去的，完結於這個「結束」；關於未來的，和這個已經結束了的無關。
事實上，在永遠闔上雙眼之前（或是永遠的失憶），連續的人生實在太難有清清楚楚的結束。
就像社團交接或是畢業，我們以為結束了，但是，人還活著、人生還繼續著，我們可能會心癢癢地想要關心一下那個給了自己美好回憶的社團現況如何，然後會因為自己已經不在其位而若有所失；我們也可能會常常想起過去與同學共處的時光，卻發現好久沒有聽到來自那個以為會永遠是好朋友的人的問候。
這些都屬於我們以為已經結束了的那一部分的延續，也可能影響到我們對過去的記憶。
這些延續下來的事件，可大可小、或好或壞，只是常常不是我們當時所預期的到的。
這就是人生，也不一定是不如意十之八九，只是那些關於我們以為已經結束的事，常會時不時地出現，提醒我們它們並不屬於過去完成式。
我喜歡小說，因為我知道書頁翻到最後，故事一定會有句點。
我並沒有不喜歡人生。只是如果我不想我的人生太早畫下句點，我就必須接受只要人生還在繼續，關於人生中許多片段就很難畫下句點；我也必須接受，那些曾經告一段落的，可能會繼續－－更好，或是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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