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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世紀巴金百年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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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巴金百年回眸》
 錢亦蕉
《新民週刊》 2004年11月25日



巴金,不管他曾經是否振聾發聵地呼喊過,不管他現在是否已不能清晰明了地思考和表達,不管外界推崇景仰還是質疑詆毀,有一個事實不容忽視:他畢竟已經在這塵世走過了一個世紀。且把學者們的評說當作他生命的注腳。


真與假


 【“講真話”是巴金晚年一直堅持的主張,如果說《隨想錄》記錄了巴金在 “文革”後的思想脈絡,那麼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要說真話”。】

徐開壘:
《隨想錄》中提到“講真話”的篇章非常多,到最後階段,他寫了《最後的話》,發表後又寫了《講真話》,他認為即使到了他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按當時實際社會情況看,“文革”還是有可能隨時發生,我們的民族並沒有走出這個陰影。透過許多具體事件,巴金堅定了對“講真話”的執著,對真與假的認識,基本上他晚年沒有停止過這方面的思考。可以說巴金堅持“講真話”一直到他1999年因病無法再開口說話、表達思想。

余秋雨:
“講真話”是世紀性的珍貴留言,不僅樸素,而且在文化道義上切中中華民族的世紀弊病。特別是在中國這樣一個缺少實證意識的國度裏,是否講真話成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我也是在自己年齡慢慢大了以後,經歷過太多的假話,才明白這句話的極端重要性。魯迅先生說中國的文化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瞞”和“騙”的文化,周圍的看客願意欣賞這樣的假文化。有了我自己的感受,我才真正理解巴老反復講“說真話”的意義。在中國,“文革”後,我們平反了幾十萬件冤假錯案。也就是說,在這個國度,曾經輕而易舉地製造了幾十萬件危及生命的虛假,而且很多人都相信了這些虛假,這就是民族的文化集體心理。我們往往只講對錯,而不講真假;真實性的判斷很薄弱,道義性的判斷很強大。這使我們看到了我們民族文化上的劣根性,包括現在“盜版”,假藥、假奶粉、假新聞,“假”的東西太多,如果虛假還在繼續,民族尊嚴就不能維護。巴老這麼早就用“講真話”三個字來呼籲,是有預見的,簡單但刻骨銘心。

徐開壘:
巴金“文革”後提“講真話”也是有一個逐步的過程的,是不斷反思、不斷認識、不斷發展的過程,越來越看得透徹、想得透徹。即使在“文革”中,他自己的認識也是有一個思想過程的,這在他的《隨想錄》中都有記錄。在1989年,他與我的對話中,巴老也承認了這樣的思想變化發展過程:“對過去的認識,現在有了新的發展。”我覺得巴老的可貴之處正在於他的思想一直在發展,沒有停滯不前。一個人的思想只有根據實際情況不斷發展前進,這個人才是真正“活著”。


 【然而,在說“假”的環境裏面,“說真話”又是那麼困難。包括巴金自己,在解放初和“文革”後的一段時間裏,要身體力行地做到,要堅持,也不容易。】

徐開壘:
從他自己的實際行動來看,他也當然希望能“講真話”,說到做到。“文革”後,即使要揭露到某些現象和人,他也堅持“講真話”,但是在有一些特殊的場合,可能做不到暢所欲言。我不認為他在那些場合被迫說了違心的話,可能就是不說了,以沉默來代替“假話”,或者說到一定分寸 —— 根據當時實際情況能說多少說多少,說的基本上還是反映他自己真實想法的。如果推到五六十年代,當時的客觀環境對他有影響,可能也跟著說了一些“流行話語”,所以他自己說,“我的作品一半是廢品”。但是到晚年他都堅持“講真話”,這是一個勝利,他的存在就是一種勝利。

余秋雨:
巴老不僅反復提“講真話”,而且親身實踐,他說即使以後我不能寫文章來說“講真話”了,我也要以我的生命方式來體現它。曾經有一些理論家批判巴老的“講真話”,說“真話不等於真理”,號召大家要講真理。這個話很容易迷惑人,其實真話的對立面是虛假,並不是真理。很多所謂“真理”都攀著假話的翅膀在到處飛翔。可見,要真正做到“講真話”,是非常不容易。

徐開壘:
巴金一直在提要“說真話”,也說明一個人要堅持“說真話”是有困難的,這個困難可能是一種權勢,客觀環境的限制。即使在“文革”後,也不是每個人能做到“說真話”,某些人,是投機心理;也有些人,本來就是極左的,對“文革”本身就有感情的。其實至今極左思想沒有完全消失,所以巴老也說到,這個基礎不是沒有,土壤還在,“文革”還是有可能重新回來,“文革”的罪惡還會重現。


榮與辱


 【建國前,巴金是年輕人推崇的自由作家。後來,他是新政府團結的進步作家,擔任了一些職位,但隨著一次次運動,也受到了不少困擾,步履維艱。到了“文革”,他陷入了最大的黑暗。】

徐開壘:
極左思想實際上在建國前就已經有了,巴金那時候已受了不少批評。
建國後的歷次運動,受委曲的是像巴金這樣一批正直的當時看來是中間立場的作家。“文革”時發展到極點,他們被打倒,其實基礎在這以前就有了,他們雖然是被爭取的進步作家,但日子一直比較難過。解放初,這批作家被賦予了以前從沒有過的榮譽和使命,作家獲得了一定政治地位,他們真心歌頌黨歌頌祖國。然而,從事各種政治工作之後,一些作家的創作或許反而受到影響。

余秋雨:
1962年5月9日,巴金在上海市文代會上的講話《作家的勇氣和責任心》,可以說是當時在文化意義上最勇敢的抗爭。發言指出了當時文藝界有少數人用“框框”和“棍子”限制了作家的正常創作,這當然觸犯了如張春橋、姚文元之流的當權派,切中左傾文化要害。這樣的發言需要很崇高的勇氣,特別是身處文化界這個環境之中還能發出這樣振聾發聵的抗爭,超越了很多同代作家的思想水準。幾天后美聯社對這個講話進行了報道,這就給他帶來了災難,幾年後在“文革”中,張春橋就點名巴金:“不槍斃他就是落實政策了!”


 【“文革”期間,受辱不可倖免,他總是默默承受,內心備受煎熬。晚年,他得到了巨大的榮譽,但仍保持著清醒。】

徐開壘:
到了“文革”,翻天覆地,巴金遭遇了家破人亡的慘痛。他的性格還是比較軟弱,表面上可能沒有大的流血衝突,但內心的痛苦並不亞於別人。

余秋雨:
他一生都有一種貫穿始終的憂鬱,一種孤獨感。他的反抗不激烈,不是極端主義的,有人道主義作為底線,這就使他受到“革命”者和“溫和”派兩方面的不理解,因此,很長時間裏,他的精神都是孤獨的。我與巴金的女兒李小林是同學,所以了解了一些巴老“文革”期間的點點滴滴。面對災難,他一直默默承受著苦難。直到失去妻子,無法承受,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背誦詩句,是但丁的《神曲》。

徐開壘:
巴金晚年得到的榮譽很多,但在海外也有一些人詆毀巴老。現在他已經完全不能表達思想了,所以榮譽與否對他也並不重要了。

余秋雨:
高貴的憂鬱他一直沒有失去過。晚年巴金得到很多稱讚、很高的榮譽之位,但他的精神本質還是孤獨憂鬱的,這是一個純粹文學家的精神素質。巴老不滿足於淺薄的歡天喜地。他的精神品格對今天的一些文化現實也有警醒的作用。對於早年的歡天喜地,巴金也寫了一些檢討性的文章,認為我們沒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我甚至還可能不小心參與了傷害者的隊伍;有的歡快我寫了,但這些歡快可能是偽裝的。


生與死


 【巴金近年一直在醫院中度過生命,特別是1999年以後,不能說話,靠藥物維持。在各方面的努力下,他仍舊活著……】

徐開壘:
巴金住院搶救已經好幾年了,很痛苦,當時巴老自己曾提出過不要再搶救了,但我們在思想感情上還是希望他能活下去。他的生命還在,醫生護士還在千方百計地努力,他的存在對大家是一種安慰。

余秋雨:
巴老活了整整一個世紀。活過百歲的作家在國內外幾乎是絕無僅有,一個世紀的變化在他一個生命體上獲得了完整的集合。他活著就是為了證明一個生命奇跡,他還活著就震撼人心。當然,巴老不僅僅因為他活得長才讓人尊重。



台長: … 沉澱西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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