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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0-02 10:35:09| 人氣16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橙色的藍--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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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黃金八點檔的時間,我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我的小窩,座落在台北市東區商業大樓林立的小小角落……不醒目的老舊住商混合式七層公寓,獨立的小套房……
東區的繁榮興盛,是因為西區的發展過剩,人口流失,加上台北市都會多核心的發展……造就東區崛起的因素依舊是土地的量少價高與資本主義商品的推陳出新……相較於西區日本原宿青少年文化的聚集,東區是崇尚名牌精品的年輕上班族與雅痞流連忘返的精華所在。

我選擇這裡當作落腳的地方,完全符合殺手隱藏理論的定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儘管這裡各階層的人出入繁多,耳目複雜,一旦暴露身分,絕對死無葬身之地……但好處就是,只要你不作怪,沒有人會去注意一個平平凡凡的人走過身邊,或是彎個腰撿了個什麼東西,即使在你穿的風衣裡藏的是一管加長型的狙擊槍,也不會有人發現……除非是在三十八度高溫的酷熱夏天……哈!穿風衣咧!

窩在鬆軟卻帶有一絲潮濕霉味的沙發中,看著今天晚上的新聞。

「本台最新消息。桃園中正機場今天下午發生兩起殺人事件。……下午三點四十分降落在中正機場國泰第128號班機乘客,現任大樂高中教師王大中,於飛機降落前,疑似遭人注射氰化物,中毒身亡……歌手阿炫今天下午於中正機場入境大廳召開臨時記者會時,遭人遠距離槍擊,子彈貫穿腦部,當場死亡……兩案案情均不明朗,現由警方調查當中。……PBVS記者陳小大,桃園中正機場現場報導。」

最近完成的case都登上了當地晚間新聞的頭條,對我們這行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榮耀,明年的IKC年會,「亞洲區最出鋒頭獎」大概跑不掉了……
But, 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絲從自己的心中散發出來的喜悅……
應該這麼說,剛才的新聞沒有一個聲音或是一個影像被我吸收在腦海中……
縈繞在我心頭的,還是那形影孤單神秘的灰黑色風衣……
她……現在好嗎?
為什麼我總是只能問她(問自己),最近好嗎?
這麼多年了,她還記得我嗎?雖然她記憶中的「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奇怪,自從我回國以後所進行的case怎麼都會有她在場?
她……
………………
一個普通的高中教師……竟然被列入專業的的刺殺名單中?Why?

關上電視,受不了自己腦袋中充滿的問號,蒙頭大睡……

*       *       *       *

老布約了我,說有重要的事要談。

走在大安森林公園富有創意又崎嶇的人行步道上,從身旁擦肩而過的是一群幼稚園般大,玩著直排輪的小孩。
現在的學生都不用上學啦?附近金華國中、師大附中、還有延平中學的,怎麼穿著制服就跑出來溜噠?現在才下午三點半耶……

也沒多少年前,這裡原本是一大片的眷村……拆光了以後,種了幾棵不大不小的樹,每天看到的都是沒有整理好的爛泥巴……到現在,草皮都舖好了,還有個音樂台,聽說天天有人爭著在這裡辦活動,最近連籃球場都有了……地下停車場開始啟用後,這個都會型的公園也算是完工了……這麼多年也該完工了……

那年的承諾,到現在卻還沒有實踐……

看著眼前儷影雙雙,自己卻形影孤單,有點難過加忌妒……等一下還得陪一個糟老頭「散步」,心中更是嘔斃了。

「上頭對於你最近的表現讚譽有加,認為你辦事既有效率又不拖泥帶水,值得嘉獎。除了你每次完工後無法理解的行為之外,其他都沒有什麼好挑剔的。」老布像是宣讀聖旨一般,念了一長串。

「噢,還有呢?」我作勢用手指挖了挖耳朵,顯示我極度的不耐煩。
「還有,上頭希望你這段時間少到公共場所……」
「幹嘛呀,怕我染上流行性感冒呀?」
「聽我說完嘛。因為最近的情勢非常緊張,case會非常地多,上頭怕你曝光率太高,讓『敵方』注意到熟面孔……不能給他們機會對你們這些有特別任務的人各個擊破……」
「敵方?」我不解地問「我還以為幹我們這行的,都是單方面接case,拿錢辦事,完事後就互不相欠,怎麼,現在有人會出來搶生意兼挖角唷?」
「別問這麼多啦,反正你就在家乖乖地收e-mail,等著工作賺錢就對了。」
「好吧。反正外頭也沒啥好玩的……還有沒有別的事?沒事的話,我先閃囉!」
「嗯……沒事了……你先走吧!噢,對了,這是你上次工作的薪水,拿去吧!」

依舊是印著五十二萬一千零一十元整的支票,重量倒是沒變,還是可以即期兌現的,只不過看到了令人愉悅的數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老布的身影已遠……
眼前仍是溜著直排輪的小孩,還有愈來愈多出雙入對的情侶……甜蜜唷……酸喔!

任憑滿天飛舞的蚊子在我的頭上恣意騷擾,冒著登革熱的危險……
我一個人攤在木椅上,想著……曾經……承諾……李子羅……

台長: 木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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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 個人分類: 【小說】橙色的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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