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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9 01:11:04| 人氣23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連載] 《夏韻勾起的春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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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室的沙發很軟，一躺下去，半個身子都陷入沙發內。我的頭埋進枕頭裡，枕頭套上的花紋因為洗過幾次呈現泛白斑駁的狀態。五官埋在其中，我憋了十秒鐘的氣，然後大力將二氧化碳吐進海棉。一股熱氣自嘴的邊緣擴散開來，嘴巴好像被融化了一般麻痺了起來；呼吸，變成研究室裡，唯一代表生存意義的動作。腦子雖然在思考，卻是一片空白，像是引擎空轉。

眼前一片漆黑，黑到覺得整個腦袋都被黑色塑膠帶包起來準備丟棄一般。儘管空氣不流通，卻是我唯一覺得比呼吸更清醒的時刻。

夏天的感覺從很多地方感知到了。從大街小巷子穿著露肩小可愛與短裙的女孩子身上感知到了、從知了共頻的叫聲感知道了、從空氣中的潮濕味感知到了、從自己身上滴下的汗珠與燥熱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夏天，是我最愛的季節。因為我的許多回憶，都跟夏天有關。

我是個念舊的人，無論是精神與實質上。身邊永遠堆滿了捨不得丟的東西。抽屜裡存放了許多大學時代留下來的，「功能性」的紙條。明明不是頂有趣的對話，只是單純問說「書錢交了嗎？等會放我桌上。」或是「下課後要不要去吃牛肉拌麵？」等無聊對話，卻因為書寫對象的特殊性，以及與文字所連結的相關回憶，都讓人不捨得丟棄那一張張形狀不一的小紙條。

如今，已然泛黃的紙條，承載的是回憶的重量。一則回憶有多重呢？以一堂課平均傳十張紙條來算的話，大概有20克那麼重吧。那些紙條拿在手上是一種歷史的踏實感，仿彿又回到當年，在大恩館十樓上著語言學概念時從窗外飄進來透著一絲硫磺刺鼻味的雲霧，又再度繚繞耳鼻間，全身毛細孔瞬間張大，「唰」的一聲回到那個坐滿一百二十人的大教室裡。她坐在我後面，耳邊清楚可辨她寫字條的筆劃聲，寫完後點點我的肩，我則狀似抓癢般將手往後探，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紙條自背後接了過來。在這一來一往間，細細編織了我大學四年的課堂上學思歷程以外的思路流轉。

大學時代的回憶多不勝數，悲喜交雜溶合，足可編成一部青澀懵懂的悲喜劇：第一次交女友、高中老師的猝逝（年僅三十九歲）、在便利商店晚上上大夜班隔天上滿堂的課、當班代、統籌系上的戲劇公演、考上研究所，以及媽媽因為得了子宮肌瘤而切除子宮……。所有回憶每每在我年歲日益增長之際慢慢反芻，總在不同階段領悟到不同的況味。這些經驗的升華化做成長的心靈煤碳，我的人生可以說是以這為軸心不斷地做同心圓運轉，越滾越大，直到某天失去離心力為止。(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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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金桔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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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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