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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個「屁」

我想講「屁」啦！但請不要誤會，我沒有講髒話，是個連想而已。

又有位居士住院開刀了，開刀隔天去探望她，一間小小的病房，我覺得比其它醫院都小，共放了三張病床，非常窄又擠，因為沒有其它二人房，所以就一直待在這個健保房裡。那麼小的空間，不管說話、任何動作，都要非常小聲、謹慎，否則就會被隔床「聽光光、聞光光」。這的確是不怎麼舒服的事，但也沒辦法，既然開刀就一定要住院！

見了面，聊聊病情，問她吃東西了沒？她說沒有，還沒有排氣，現在肚子餓壞了！表情一付莫可耐何！我想這時那個「屁」，對一個開刀的患著來說，是多麼珍貴與必要。為了那個屁，即使傷口還是疼痛萬分，醫生、護士也會無情地把你趕下床，叫你去走路、運動，好促使腸胃快點蠕動，趕快恢復身體機能，正常運作，不然呢？可能會餓死而不是病死，這樣死亡證明就很難寫了！所以開刀的病人，都希望趕快放屁。屁，對開刀患者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寶貝。

但好笑的是，先前一進病房沒多久，我體內突然湧出一股氣，就是很想放屁啦！我估計這個氣體量，不僅聲音響亮，可能還會有尾音的連響炮，如果這時在戶外，就可以肆無忌憚、暢暢快快地把它排放出去，偏偏不湊巧，早不來晚不來就這個時候來，這裡空間這麼小，又擠了那麼多人，一但氣體流放出來，肯定尷尬到極點，我的威儀法相將葬身於此，所以只好憋！憋！憋，忍！忍！忍，心神完全貫注在那個「屁」上，害我當下跟人講話，腦筋突然變短路，不知所云。那時的我，多麼責怪那個屁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兩相對照起來，只能說一樣放屁兩樣情，一個希望那時放屁，一個希望那時不要放屁。從人生哲理來說，真是有意思，同樣一件事，卻出現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差別，即便在自己身上，可能也都有過相同的處境，而發出疑惑或不平之鳴的聲音──

為什麼別人可以作，我就不能作？

為什麼別人可以吃，我就不能吃？

為什麼別人可以說，我就不能說？

為什麼別人可以看，我就不能看？

為什麼別人可以去，我就不能去？

···········

這就是人生道理的奧妙之處，不是一即一切，也不是一即一，或非零即一這些哲學思考能說明的。不過說穿了好像也很簡單，只因人生處境不同，時節因緣不同，扮演的角色不同，事情就不能概括而論。但難也難在這兒，當弄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處境時，人生就是一片混亂，充滿荊棘，舉步難行！人生很難嗎？沒有一個定論，有時一帆風順，直可平步青雲，有時像那個屁一樣，明知不行，可是束手無策，然對另一種人來說，迫切需要，卻也得望穿秋水才可得呀！也或許還感到眼前茫然一片，根本認不清那裡才是自己的方向，這般地步時就遑論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問題。我想人一生的生命，大概都在經歷這些過程吧！不管是那些過程，人生都不是絕對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