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经,像个笨拙的孩子,用蓝墨汁涂鸦过每一张掏心的信纸上。
寄出。
然后在每一个一样的午后专心聆听邮差的脚步声。
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失落情绪,或许偶尔有狂喜的心跳声兴奋了一整天。
再后来,女孩爱上了晨跑。
也爱上了在旭日东升时让汗滴湿透每一根发丝的感觉。
更爱上了站在朝云下仔细想念另一端的他。
他说过晨跑是习惯。
于是,她开始习惯让他的习惯在她生活里滋长。
(二)
梦见他捎来的海螺壳。
女孩用心地捡完操场一隅洒落的红彤豆子。
他说,今夜有流星雨,快许个愿吧!
他说,要对她讲完整个希腊的神话。
他说,有一天将要走遍这整粒地球。
后来,他说,你可能会是我梦中的那个她。
最后,他说,如果有个男孩喜欢了你,你又如何。
女孩笑着,轻轻地掩饰毫无准备的失措,故作不在乎地把憧憬带过。
却一不小心,让它永远地离她而去。
(三)
女孩最终没有把红豆寄出。希腊的神话始终没有开始。
男孩已越过三份一的地球。他的问题已有别人来回答。
男孩和女孩偶尔还会碰上,他仍然笑着叙述他与那个她的爱情故事。
而他已不再对她说任何有关流星雨的讯息。
1997 不再蓝的岛屿
那夜,我们将都市的霓虹都关在门外,把冷气调至最低摄氏,两个人缩在被窝里,一遍一遍我们唱过那首儿歌。
是了,大家都长大了,遗忘了那些小时候对着星空的喃喃自语,跑步超越了儿时的童谣。好久不再歌唱已苍老的外婆的澎湖湾,也忘了捉泥鳅的喜悦。
长大了的孩子,还算是孩子吗?你的眼神仍然停留在童年沙滩上那两行脚印里头。是不是到了一定的岁月的人都会开始回首,当他们已开始不再是数着自己年龄捡着花蕾的孩子了时?
万花筒的图案无法排列成澎湖湾的花边。海水终将洗尽所有细纱上的怀想。
我们都长大了,歌曲也都寂寞了。想你可还记得外婆老家门前的那一片蓝海吧?还有公园里圆圆矮矮的街灯,如今都已不再。哪一年,谁又将唱起我们儿时的歌,谁又将承续我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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