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下室的階梯才走了幾步,一股強烈的霉味就撲鼻而來,是那種終年不見陽光的特殊氣味,不特別的酸臭,分外冰涼,一吸入鼻腔就會拽住你的鼻子久久不去,說真的待久了真不好受,當年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那地下混了那麼多年.進了地下室,老孫打開電燈,才看清楚了四周的環境.約50坪左右的面積,就是一間教室那麼大小.可是要扣掉一個抽水馬達佔去的空間,還有一張壞掉的乒乓球桌,剩下的空間都屬於老孫的.學校給他一張軍用的鋁床,上下各一層,老孫睡下舖,上舖放了些行李.床邊的地上有大同電鍋和一台電視,這就算全部的家當了.不過老孫對這地下室滿足的很,一點也不為意.我勸他裝台抽風機,不然地下室的空氣太糟了,對身體不好呢.老孫笑著說:
[不急,慢慢來.這麼寬敞的地方,如果去外面租房子要不少錢呢,很好了.少爺有空多來坐坐,我老孫就光棍一個,別見外要常來坐.]他邊說邊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包黃色硬殼的長壽香煙,竟然還向我這遞過來,那時候我才國二而已,還沒動過抽煙這念頭,雖然日後我會抽煙和老孫是脫不了關係的,我連忙說:
[你幹嘛呀,要害我被記過開除呀,這不是害我嘛.]
[唉~~少爺,對不起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層呢,不過這兒沒人,沒關係的.想抽就抽罷.]
[不行啦,你也少抽點,對身體不好的.我明天再來,反正我每天都來上課,見面的機會多的是.我要回家去了,明天見.]
[少爺,早點回家好.別在外頭逛,現在街上小太保壞的很.有空常來坐呀.來,我送你出去.]
[不用啦,留步.這學校我比你還熟呢,好啦,再見.]就這樣我往著門口移動,想趕緊到一樓去吸幾口新鮮的空氣,地下室待久了實在難受.
走出地下室才緩了一口氣,也絕沒想到從那天開始那地下室裏發生的人,事,物將來會影響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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