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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19 11:07:49| 人氣64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親愛的,請您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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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斯大黎加,和這群樂觀浪漫的拉丁民族共同生活,每個日子常常充滿著無厘頭式的喜劇片段,在台灣分秒必爭緊張生活的人們,其實很難想像在地球的另一端,有一群人每天彷彿在魔幻寫實的喜劇世界生活著。在物質上,這裡的生活水準遠不及台灣,人生的喜樂哀愁,這裡也一如世界上的任何角落,儘管生活裡總有失落不順遂,日子也還是一樣地得過;這群樂天知命的拉丁民族總有辦法在生活裡來上一段無厘頭的喜劇,他們常常身在劇中卻毫不自覺,而我,有時是觀眾,更多時候我也是個身在劇中卻不自覺的演員。

我住在San Roque de Naranjo的黑手之家時,在復活節假期後,附近一位鄰居Juana女士過世了,這裡不像東方,殯葬得要看日子講究吉時,Juana女士過世,第二天就在教堂裡舉行告別彌撒,隨後就下葬。Juana女士在生前似乎是位人敬人愛的好人,幾乎San Roque全村的人都來參加她的葬禮,教堂裡擠滿了人,墓園不在村裡,要到相距四公里外的另一個村莊San Antonio,沒自家用車的人就搭乘葬家特別租來的大公車,有車的人就開車前往,再不然還有人是步行前往,緩緩的車隊長龍行駛在蜿蜒山路,有著幾分哀戚。墓園不大,幾乎已經沒什麼空位,不過很幸運地,在所剩不多的空間中還是有Juana女士的一席之地。送葬隊伍中啜泣的人不少,一個好人的辭世總是會讓人捨不得,雖然我並不認識Juana女士,但從她的葬禮中也能感受到所有愛她的人的悲哀。

一切的儀式緩緩地進行,低沈而悲傷,直到最後要將棺木入土,Juana女士那三十多歲的兒子痛哭失聲,抱著他的家人安慰著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大男人。就在悲傷哀痛瀰漫在空氣裡,令人忍不住為之鼻酸之際,令人驚慌失措的事情發生了!

竟然,靈柩怎樣也安不了位,不是撞邪沖煞活見鬼,而是因為...因為事前掘的墓穴太小了,根本無法把棺木「塞」進去,只見一群大男人七手八腳地把棺木前移後挪,卻始終也無法把棺木安位,原本平躺的棺木就被這麼折騰一陣,曾經一度甚至還被眾人合力豎起,直挺挺地站立在墓穴裡,看來有些嚇人。

送葬儀式因此也暫時中斷,男人們脫下西裝,揮汗使勁地開始用鐵鍬把墓穴再挖大一些,送葬隊伍的老弱婦孺們則開始三五成群地閒聊,墓園裡原本肅靜的氣氛突然間熱絡了起來,耐不住性子的小孩子開始在擁擠的墓地裡追逐了起來。沒有了哀哭聲,倒是不時地在墓園裡傳來孩子的追逐嘻笑聲和女人們的三姑六婆閒話家常,同樣的人物、場景,卻因為一件烏龍事件,讓莊嚴肅穆的送葬突然輕鬆了起來,這一切就如同活龍活現的寫實喜劇在我面前演出,我想像著躺在棺木裡的Juana女士被折騰地不得安寧,不知她對這樣一個悲喜交織的葬禮做何感想?

我猜啊,即使Juana女士躺在棺木裡被折騰了一番,但她若天上有知,可能會帶著理解的微笑來看待自己的葬禮吧!因為日常生活裡總不時有些脫序的演出,可是最典型的哥斯大黎加作風,用如此淚中帶笑的搞笑方式擺烏龍和她告別,若她天上有知,可能也要笑彎了腰吧!

台長: Ya We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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