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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刻，我曾預想過，我知道我一定會傷心的、傷心的哭一場。結果也是。不止哭一場。

 

然而「接受」，沒有預想的那麼難熬，或許是因為我不斷的被告知、被心理建設：ㄚ妹15歲，很老了；或許因為我也「老」了，老到懂得當然爾看待死亡；可是，「放下」，就沒那麼容易了。

 

在厨房做事，回過身看那空空的樓梯口，仍有幾分悵然。ㄚ妹很多年不曾下樓來了，每天在下班的歡迎儀式後，牠就趴在樓梯口看我作飯，大部份時候安靜等待，少數時候吠叫不停，在安撫幾聲無效後，我自顧自解答牠的吠聲與牠對話：「妹妹餓餓嗎？」「對不起啦，今天晚下班嘛」，我話多，牠反倒安靜了。

 

ㄚ妹少年時我上下樓牠一定跟著，瑪爾濟司標準的雪白蓬鬆長毛、胖胖的身軀，一蹬一蹬上樓的可愛模樣，真惹人疼。邁入老年之初，她不敢自己下樓，我研究猜測或許是由上往下讓牠害怕，上樓倒是沒問題，再老些後牠蹬不上樓梯摔了幾跤，就再不敢嘗試了。

 

寵物像小孩一樣，自己的總是最可愛、最善解主人意的寶貝，ㄚ妹與我相伴走過我們的菁華、走過歡愉、悲傷，來到日暮黃昏。我揭起牠的蓋布瞧牠，安靜睡著；送牠到火化場，告訴牠火來了、快跑；撿拾牠細小的白骨、裝甕，「ㄚ妹，麻麻一直都在妳身邊喔，妳膽小，和麻麻一樣。別怕，麻麻帶妳回家……」

 

【阿妹生於1995/12/20，卒於2009/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