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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1 16:53:04| 人氣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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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产家庭,「冰上厮杀」

 

作為父親,於世輝的時間是被精確計算的。 從家開往冰場的時間,不堵車的情況下是一個半小時;到了冰場,兒子於力凡換上冰球服,一層一層戴上護具、頭盔,再穿上冰鞋的時間是15分鐘。 一場冰上訓練時長60或90分鐘,訓練結束,再用15分鐘等兒子脫下衣服,驅車回家。 整套流程下來用時5小時,這是於世輝理想狀態下效率最大化的結果。 但大多數情況下,他不能如願。 即便是週末,他也要早上5點多就把兒子於力凡薅起來,要規避交通高峰,規劃不同興趣班之間的最佳路線,打完一場球再趕著送兒子去上圍棋課。 為了避免限號,他買了兩輛車換著開,油門總是踩到最緊,造成了不少違章。 他把家裡所有的駕照都拿過來扣分,但依然「一年被罰了2000多塊」。 類似的狀態在有「冰娃」的家庭里很常見。 為了保持「腳感」和提升球技,有要求的家長會讓孩子每天都上冰。 冰場外的停車場車位總是緊俏,有家長開著房車接送孩子,想把路上的時間也充分使用起來——在房車裡寫作業,總歸舒服一些。 去年秋天,於力凡讀了初中,上冰從每天一次變成每周去冰場三四次,於世輝稍稍喘了口氣,「現在他比我專業,我指導不太了他了」。 但是,週末的下午,他仍然會帶著於力凡在社區空地上練習射門與手部動作。 這種狀態,從2015年至今,於世輝已經持續了七年。 相較隨處可見的籃球場、足球場,能夠進行冰球訓練的冰場在北京並不算多。 有時,為了趕其他冰場的比賽,於世輝一天要在冰球這件事上花七八個小時,而兒子真正上冰的時間可能只有一個小時。 他越來越覺得,當初讓兒子學習冰球並不理智。 「如果再理性一點,一開始我就會把這件事(冰球)算得更清楚,在幾個關鍵的時刻讓他停下來。」持久液 印度神油 持久液效果  持久液作用 持久液比較 持久液副作用  持久液用法

 於世輝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創業者。 他習慣於核算每一個選擇的成本,以及相應的投入產出比。 但讓孩子學冰球,最早卻是出於偶然。 那時,於力凡6歲,因為媽媽得到兩張家附近冰場的體驗券,於力凡便穿上冰鞋上了冰。 周圍打冰球的大孩子揮舞著冰球桿呼嘯而過,於力凡滿是好奇。 於世輝想起,很多年前他曾看過一個關於冰球的片子,「非常激烈,非常有內容,我想如果以後我有兒子,一定要讓他玩這個。」 他帶兒子去找了教練,把他塞進了那支球隊。 於世輝來自青海,有關於「男子氣概」的執念,但兒子於力凡「文文氣氣」,跟小朋友一起玩,吃了虧也默不作聲,於世輝時常會想,「男孩子怎麼能這樣,雖不能教他去打仗,但男子漢的勁兒總是要有。」 激烈的冰球,成了於世輝為兒子賦予「男子氣概」的途徑。 往後,於世輝成了冰娃圈有名的「狼爸」。 一位媽媽描述自己孩子所在球隊和於力凡所在球隊對戰時,「整個看臺都是於爸的聲音」,「於力凡幹這個、於力凡干那個,指導兒子打球,特別急躁」。 她很早就聽說過於世輝,「總在球場邊上罵孩子,你要罵回家罵啊,讓我們的孩子看到多不好。」 在她的講述里,去年,於力凡可能轉到她孩子所在的球隊,「我們都在關注。」

於世輝給於力凡壓腿
紀錄片導演劉漢祥也是在一場比賽結束后注意到於氏父子的。 那時,於世輝把手上的冰球桿抖動了幾下,倒抓著距離拍面近的那一端,球杆眼看就要揍到於力凡身上去,於力凡委屈得快要哭了。 這是一個中產家庭的緊張一幕。 劉漢祥路過,舉著攝像機便湊了上去,「特別怕他轉頭揍我,問你拍啥呢,畢竟在情緒上」。 訓完孩子,於世輝轉過身來看著劉漢祥,劉漢祥解釋,「我想記錄下孩子打球的過程」。 出乎劉漢祥預料,於世輝說,「沒事兒,你拍吧。」 後來,於世輝告訴劉漢祥,他為什麼願意被拍攝,為什麼願意把自己的「兇狠」展示給外人看,「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你把我拍下來,再過幾年,我就有自我反省的素材了。」 劉漢祥發現,因為冰球,自己進入一個此前未曾想到的領域:中產家庭在教育中的反覆與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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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六一兒童節,劉漢祥帶著他拍的紀錄片《馬蘭的歌聲》到北京皮村公益放映,此前6年,他拍攝了四部紀錄片,其中三部都是以鄉村孩子為主角。 他30多歲,有一張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為年輕、生動的臉,挺受孩子喜歡。 但這次放映結束,現場一個孩子嘟囔,「還沒我們打冰球好玩」。
 說這話的,是公益放映志願者肖紅煒八歲的兒子曲瑞晨。 曲瑞晨當時正在海澱一所公立小學讀二年級,他先天愛動,成績一般,肖紅煒把兒子帶來皮村,希望通過對城中村孩子們的觀察,讓兒子感受「生活的另一面」。 但對曲瑞晨而言,困在椅子上看沒有情節的紀錄片,「就像上課一般」。 劉漢祥出身山東農村,習慣了在鄉野里奔跑,對冰球一無所知,對城市裡孩子的遊戲,他有種天然的疏離感,又充滿好奇。 帶著「很難共情」的感覺,也帶著很多偏見,他猜想,「這群人為什麼會把孩子送去打冰球,是為了炫耀嗎?」 第二天,他就去了曲瑞晨訓練的冰球場。 很長時間,冰球都被視為有錢人的遊戲——所有裝備都仰賴進口,教練資源稀少,多數學習和比賽需要「打飛的」前往。 曾有媒體記錄了2010年北京的冰龍隊,這是一支完全由北京的富裕家庭所組成的家庭培育式冰球隊,1997年出生的宋安東與1998年出生的英如鏑都在其中。 在這支隊伍里,隊員戴Prada的眼鏡,住有獨立泳池的超大別墅,出入有司機接送。 為了帶孩子打球,有些家庭兩年花去了二三百萬。 後來,這支隊伍里,有八個家庭選擇帶孩子移民。 但2017年6月2日,第一次站在北京的冰球場外,劉漢祥發現,那些在球場邊上看著自家孩子打球的大人,並非十年前的「非富即貴」群體。 冰場上有四五歲的孩子,扶著小椅子一點一點往前滑,摔倒了就站起來,再摔倒。 這打破了他此前對城市孩子嬌生慣養的印象。 訓練結束,劉漢祥對肖紅煒說,「我要來拍這個。」 幾個月後,劉漢祥的孩子出生,肖紅煒才知道,去冰場時,劉漢祥正在心理建設如何做爸爸。 那一年他31歲,剛在北京站穩腳跟,得知妻子懷孕,「五雷轟頂」,拍攝冰球家庭,他試圖記錄別人教育孩子的方式,來預演自己將要面對的教育過程。 花費半年,劉漢祥從一支冰球隊的孩子中篩選出《冰上時刻》的主要人物。 他一個一個跟球隊家長建立聯繫,家長們往往願意記錄下孩子打球的場景,但當他提出去家裡跟拍,多數家庭拒絕了。 劉漢祥理解那種戒備,他承認,最初對於那些中產家庭,他也有所戒備。 最終,他選擇了曲瑞晨所在的飛熊隊里的三位前鋒,曲瑞晨、於力凡和翟子男,三個男孩都在2009年出生,他很好奇,教育理念截然不同的三個城市中產家庭,究竟會教育出怎樣的孩子,這些孩子之後的成長路徑究竟有何種不同。 這是劉漢祥逐漸接近和理解北京中產家庭的過程。 很多年前,一位鄉村爸爸曾對他抱怨,「如果我有錢,我也可以教育好孩子。」 劉漢祥想知道,教育與金錢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關聯?

 肖紅煒在家陪曲瑞晨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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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現金錢與教育的關係,冰球是個絕佳的例子。 不再是早年的鄙視鏈上層,2015年,北京贏得2022年冬奧會的舉辦權,提出「讓三億人上冰雪」,這之後,室內冰場越來越多,上冰人數增加,上冰成本與十年前相比大幅降低,啟蒙階段一年開銷幾萬元,「跟學鋼琴差不多」,肖紅煒說。 這樣的價格,讓中產家庭能夠接觸並接受這項運動。
 曲瑞晨喜歡冰球。 小孩子腳腕脆弱,承受不了冰上運動的力度,一般要求4歲之後再上,曲瑞晨4歲生日當天就主動要求上冰。 他是有運動天分的孩子,打冰球要先學會冰上滑行,孩子扶著小椅子一步一步往前挪,一般需要一兩個月才能找到平衡感持久液 印度神油 持久液效果  持久液作用 持久液比較 持久液副作用  持久液用法

曲瑞晨只用了一兩天。 冰上高速滑行,小腿與大腿之間需要保持90度,他好像天生就會。 但這種天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讓肖紅煒傷透了腦筋。 曲瑞晨太好動了,肖紅煒時常一個不留神,曲瑞晨就已經從平地爬上了房頂、樹上、或者順著建築縫隙,跳到了天橋下。 她39歲才做媽媽,第一次撫育孩子,她小心翼翼。 孩子還不能走路,她先把自己的弓箭拉滿,去上各種育兒課,學習如何「科學地做媽媽」。 孩子稍大一些,英語、美術、圍棋、馬術、吉他、武術等許多興趣班,肖紅煒帶著曲瑞晨一個一個地去試,「跟很多媽媽一樣,甚至比大多數媽媽都更激進」。 到了上學年紀,一項測評數據顯示,曲瑞晨的智商高於96%的孩子,但注意力低於同齡人。 肖紅煒帶著孩子在各大醫院之間輾轉,「哪兒有注意力培訓就帶孩子去」,但培訓了一年多,收效甚微,她開始反思,既然曲瑞晨冰球打得好,冰球又是需要絕對專注的運動,為什麼還要帶著孩子不斷「向外求」? 她生出做媽媽的愧疚感,停掉了其他興趣班,專注冰球,「畢竟,孩子喜歡」。 她想要從一個焦慮的媽媽,變成一個永遠對孩子溫和、承擔的母親。 孩子上冰,她全程陪同,她耐心,仔細,甚至會關注到兒子下冰后喝到的第一口水的溫度。 除了陪兒子,她喝茶、焚香、讀古文典籍來料理情緒。 曲瑞晨說過,自己小時候調皮,媽媽氣得不行,但還是捨不得打他,「最後她就氣自己」。
相較之下,於力凡的童年是另一番光景。 6歲之前,於力凡幾乎沒有上過補習班,天天「各種植物園、動物園、美術館,田園詩意」。 於世輝的父親形象是慈愛的,但是,當於力凡進了幼稚園,於世輝忽然發現,周圍的小朋友好像都會很多東西,競爭開始了,「別的孩子什麼都會,自己的孩子為什麼就不能去試試? 不自覺地就被捲挾進來,被拖著帶著走了」。
他開始帶著於力凡在各個興趣班之間奔波,包括把於力凡塞進冰球隊,當時隊員已經滿額,俱樂部建議於力凡學習守門,於世輝一口回絕,「我們上場就是要來廝殺的」。 協商之後,於力凡終於進了隊。 他本來想讓妻子陪著訓練,但第一次大課,上場僅僅10分鐘,於力凡就哭著下場了。 他搶不到球。 於世輝想,畢竟是男孩的運動,是該需要爸爸接棒的時候了。 於世輝擅長任務分解,他給於力凡制定學習計劃,「一個小目標一個小目標地去達成,一個小朋友接著一個小朋友地去超越」。 這種追趕其他隊友的日子,於力凡持續了三四年,疫情之後,有時沒法上課,於世輝就帶著兒子去公園練習動作,下午3點出門,晚上7、8點回家,天天如此,有時候於力凡覺得差不多了,於世輝還覺得不夠,他一直在敦促兒子,「否則就會被淘汰」。 冰球的快樂,在這個家庭里似乎只存在於取得成績的時刻,「你不能只靠孩子的源動力驅動,源動力不足的情況下,就需要家長使使勁兒。」 於世輝有一種顯著的焦慮。 經由高考,他從青海來到北京,「眼前只有一條路」,「西寧還是太小了,總想站在更大更廣闊的舞臺上去看一看」。 在他的描述里,青海地區含氧量低,老年心腦血管發病率高,自己去哪兒,父母也就會跟著他到哪裡安家,他從心底想給家人創造更好的生活環境。 成為新一代北京人,無時無刻不感覺自己「被裹挾著往前走」,跆拳道、畫畫、圍棋、冰球,他都要於力凡去試一下,多處下注。 有了第二個孩子后,他希望弟弟的「選擇」比哥哥更多。 這需要強大的鬥志,而於力凡的「文氣」讓他擔憂。 《冰上時刻》記錄下這樣的畫面:於力凡唱《魔鬼中的天使》,於世輝問,「你覺得我是天使還是魔鬼?」 他說,「如果爸爸不做魔鬼,你以後會遇到比爸爸更魔鬼的魔鬼。」

台長: eer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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