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轉圈圈 我喜歡去了解事物運作的道理. 就這樣選擇了科學研究的這條路. 在這個浩瀚的領域, 常常覺得自己渺小. 但有時讓我徹頭徹尾的找出問題的答案, 能小小的得意一下, 如爬上一個知識的小山, 享受附近的景緻, 一目了然. 這樣的感動一直驅策著我持續走這條路. 走這條路的女生不多, 我一路走來也是跌跌撞撞, 也有得意時. 常常科學報告裡看不到這些掙扎的痕跡, 我想紀錄科學外也紀錄背後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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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開會跟一群從 Bell Labs 出來的人聊天, 聽到很多有趣的 gossip.

Bell Labs 曾經是全世界做研究最好的地方, 有六個諾貝爾獎頒給在裡面做出來的工作 -- 證明物質波, 電晶體的發名, 了解與發展玻璃與磁性物質的電性, 發現宇宙背景幅射, 發明光鎳子冷卻並捕捉原子, 還有發明並解釋 fractional quantum Hall effect. 除此之外, 傳真機, 電影與聲音同步技術, 收音機立體聲, 光纖通訊, 無線網路, Unix Operating System, C programming Language 還有information theory 都是在這裡發展的.

很可惜的, AT&T 因反脫拉司法, 先被拆成小貝爾, Bell Labs 被獨立出來叫 Lucent Technologies, 原本獨立出來的 Lucent 隨著通訊時代, 股價從 spin-off 的 7.56 元直衝到 84 元. 但是後來賺錢的能力比不上分析師的估計, 股價一直掉, 公司帳務有問題, 很多呆帳收不回來, 股價曾跌到 0.55 元. 隨著財務不佳, 公司一直裁員, 目前研究部份也只剩通訊科技吧. 而去年公司也與一個法國公司 Alcatel 合併.

所以 Bell Labs 有些很特別的文化, 在那裡每個研究員有一個博士後研究員和一個技術員, 所以研究員天天都在實驗室裡動手做. 每個待過 Bell Labs 的人都說午餐是最好的時光, 因為在那裡你可以跟你的同事盡情的討論不同的主意, 很多發明都是這樣來的. 還有研究員之間在內部都互相挑戰與批評彼此的研究, 但到了外面, 大家都互相扶持, 是很大很有力的人際關係網.

講幾個故事來闡述裡面進步的激烈, 一個曾做出很大發現的研究員在他的門口貼著一個漫畫, 上面有兩個石器時代的人, 一個跟另外一個說, ”So you invented the wheel. What is new with you now?” 所以在那裡即使你做出如發明輪子這麼大的突破, 你不能因此停止, 大家還是期待你不斷的突破.

而公司每年有個 annual review. 如果你是最後的 5-10%, 公司就會請你走路.

Bell Labs 曾經非常龐大, 它的地點曾有到十幾個, 其中一個地點的雇員還高達一萬一千人. 這裡有個故事來講它的龐大. 在八零年代末, 一個剛拿到博士的年輕人抱著夢想與野心進了這個頗負盛名的 Bell Labs, 當他剛進的第一天就發現同事在聊誰又跳槽到那個大學做教授, 那裡有職缺... 他就非常緊張, 跑去問他的 supervisor. 他 supervisor 拍拍他肩膀說, ” Young man, Yes. This ship is sinking. But don’t worry. It’s a very big ship.” 果然, 這艘船撐到兩千年時還沒完全沉沒.

我研究所曾經去 Murray Hill 的 Bell Labs 與那裡的科學家談過合作計劃, 其實蠻訝異那裡實驗室的狹小. 當我畢業時, Bell Labs 已經不是個好地方做研究了, 優秀的人幾乎跑光光, 而我們學校因地利之便, 有許多優秀的科學家從那裡來申請我們這裡的職位, 聽了很多很棒的演講. 我想 Bell Labs 已經快要沒什麼基礎研究了, 但是從這些由那裡出來的傑出科學家, 我看得到那個永無止境創新的精神. 我想即使有形的 Bell Labs 不在, 這些無形的 Bell Lab Spirits will be still around for a long long long 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