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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2-20 04:28:40| 人氣5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天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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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響起零星的爆竹聲。年初九,是「天公生」的日子。

不太清楚這個節日的典故,依稀記得好像是玉皇大帝的生日,是要在半夜拜拜的。不過,會讓Dio記得這個日子,不是在天上統帥天兵天將的玉皇大帝,而是Dio的阿公。阿公的生日和玉皇大帝一樣;在Dio家的份量,卻比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嚴肅的阿公很少笑。Dio小時候偷看電視,總提心掉膽深怕忘了關電燈,而會遭來阿公的碎碎唸。這碎碎唸可不是ㄚ亮式的搞笑,嚴格來說應該是碎碎罵;從Dio在飯桌上吃第一口飯開始,在Dio盛第二碗飯時還不會結束,而且會連續轟炸一星期,直到其他事情轉移了阿公不滿的情緒,才終告罷休。

阿公急性子的脾氣很暴燥,獨斷而專制。阿公曾和對街7-11的店員槓了起來,原因是阿公覺得7-11賣的醋貴得離譜,就在和店員爭論不休而對方不肯降價後,落下一句很經典的狠話:「你們這樣做生意,一定會倒店;你們喔,"傲達"啦!」,彿袖而去。Dio從此常用"傲達"(台語)來咒罵不知怎麼形容的爛東西。阿公暴燥的脾氣當然也表現在打麻將的牌品上,以至後來的牌友,只剩大姑、三嬸、小姑等親戚之流;而且在阿公輸錢時還得在自摸牌過水,避免阿公氣得翻桌不玩。阿公偶爾也買股票,但自從他買了股票,吃午餐時總多了他經典的"傲達..傲達.."咒罵聲。

一體總是兩面,獨斷的人自然也會擇善固執。阿公年輕時和朋友打賭,有足夠得體力在兩日內從高雄騎腳踏車到台中,果不其然,阿公贏了錢,還因此上了新聞和電視,很屌吧!阿公的偏執也反應在食物上,他是名符其實的老饕。為了吃到新鮮的魚,一個從不進廚房的大男人,願意起個大早專程開車去東港買黑鮪魚,到興達港漁市場買最青的"現撈仔"。當然,掌廚的媽媽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畢竟要面對一個挑嘴的美食評論家(脾氣還不太好),就連飯店大廚也是會緊張的吧(食神不就這麼演的!)!不過,我們這些同桌的小卒仔,當然樂得可以吃到讓人感動莫名的美食了!

阿公雖兇,但對Dio似乎比其他孫子好。也許是因為小時候在阿公的生日宴客上,Dio和阿公合唱了一曲"風飛沙"搏得滿堂彩,阿公在自我陶醉、洋洋得意之餘,論功行賞的結果。阿公曾在Dio被誤認為可能長不高的國小年代,每天去市場買了活的生鰻回家,要媽媽燉給Dio和小弟吃;那幾個月都是鰻湯的早餐,雖然沒讓Dio從此對鰻類食品反感,倒也真的讓Dio和小弟都長到180。阿公給Dio的紅包總是大到讓我不敢告訴同學今年收了多少壓歲錢;Dio考上國立大學後,阿公也高興的要買部新車給Dio(雖然最後被可恨的老爸擋掉了);阿公對Dio是真的很好。對一個受日本教育,不善表達情感的大男人而言;Dio瞭解阿公只習慣用物質的給予的方式,表達他的情感。

阿公病重住院的那幾個月,截肢後的身體因過度虛弱而影響了神智,但阿公總記得Dio的名字。Dio去長庚病房探望時,他還意識清楚的說:「XX,從台南回來了喔!讀書很辛苦喔!」。Dio雖不知在氣氛總是凝重的病房內,該說些甚麼才能適當的表達關心;但Dio卻在病房內感受到了病人對晚輩的疼愛;也才會在公祭儀式,當音樂奏起了阿公最常哼的安平追想曲時,哭到不能自己。

阿公,在天公生的今天,我想起了你。
阿公,孫子我現在雖然沒甚麼成就,但也還活得很深刻。
只希望我也能有那麼一天,和你一樣。有說不完的人生經驗;值得驕傲的奮鬥史;和一個用專注眼神聆聽的孫子!



圖片取自www.libertytimes.com.tw/2001/new/ may/15/life/article-1.htm

台長: 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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