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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21 19:29:45| 人氣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The Sho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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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惺忪的跑到圖書館,走進了熟悉的六樓,隨便找了張個人座我就趴下去了。看來我這人真的是不能被中斷睡眠,一中斷就沒完沒了。這一趴我就一路睡了三個多小時,到下午兩點才好不容易醒來。

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恩!這一覺睡得還真舒服。睡了這麼久,口也渴了。於是我就去飲水機那兒,打算弄杯水喝。

可還真沒想到,連喝個水都會碰上精彩鏡頭。一對男女朋友就在飲水機附近的書櫃間,摟摟抱抱,輕聲的調笑著。「唉,還是別驚動人家吧!」我心裡想著。輕聲的裝了杯冰水,轉身走回座位,打算再睡一下。

「小聲點吧,這裡是圖書館耶。」或許是覺得不妥,女生輕輕的提醒男生。卻沒料到,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我如同雷殛一般呆立在當場。

這個口音……好熟悉的感覺......

我三步併作兩步的衝回原處,想印證一下我心中的不安。偷偷的從書架的隙縫中看著那對男女,拼命的想要告訴自己我所想的不是真的。

可惜,世事常是無奈的。當你越不希望事情發生,它就越是發生給你看。

那個女生,我認識,從高中就認識。也從高中開始,我就一直欣賞她,欣賞到現在......


高中的時候,我跟他是同班同學。那個時候,我們班上被稱做升學班,是以升學為取向的。老實說我不是很喜歡那個時候我們班上的學生,總覺得大家都蠻自私自利的每天班上同學講的都是與功課有關的東西,我可是一聽到就頭大。說實在話,他們講的話題真是無奇不有。有的人沒事就在炫耀他昨天又跟書本奮戰了幾個小時,有的人則是喜歡東奔西跑到處向別人刺探成績,比過來比過去。有的人喜歡在教別人不會的題目之後,還不忘要奚落一下對方。跟這樣的一群人在一起,老實說,我還沒反胃到死真是奇蹟......

不過,她總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在那個班上 下課與上課是沒有分別的。要是你下了課稍微興奮了些,聲音大了點,馬上你就會受到班上圍剿。偏偏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抱著課本當聖經,上課歸上課,下了課我可要有我的休閒。沒辦法,於是乎我每堂下課就會習慣性的跑去圖書館弄本小說來看看。反正都是看書嘛!只要安靜也就不會有人講話。

只不過,好景不長。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愛打小報告,我們導師居然知道這件事情。有一天,我跟往常一樣跑去圖書館借了兩本小說來看。兩本金庸的倚天屠龍記,我最愛的小說。正當我聚精會神的沈浸在張無忌曲折離奇的身世與愛恨情仇時,一陣低沈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都高三了還在給我看小說?給我站起來!」

老實說我真的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大跳,無奈之下只好放下書本來個立正站好。卻沒想到當我一站起來,卻又被嚇得更厲害。沒想到,站起來的不只是我一個,還有......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本來只打算逮我的導仔一時之間面色變得鐵青,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這也難怪,我這個班上平均才第八名的傢伙,抓到我還有一頓好罵。可是這下連我們班上第一名的她也在犯人之列,難怪我們導仔要頭痛了。

「你們兩個......你們......算了!」導仔氣到連說起話來都結結巴巴的。
「以後不准再犯!都已經高三了,你們的前途比那些幻想的小說重要!聽到沒有?」
「是!以後不敢了!」也不知道是有默契還是怎麼,我們兩個居然異口同聲的同時回答。

下了課,她跑來找我。

「我可真沒想到班上居然也有人跟我一樣喜歡看小說耶!」她興奮的說。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天曉得我是無聊過度所以才出此下策。
「別不說話嘛!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小說阿?我最喜歡武俠了……」
看我不回答,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了她的小說經。

說也奇怪,我在班上一向不大理睬人的。但是她這樣嘰嘰喳喳的談論著小說,卻讓我覺得很有趣。於是,我也開始跟她有說有笑了起來。從武俠小說談論到愛情故事,從歷史小說談論到現代創作。慢慢的,我開始發現她跟一般班上的女生不大一樣。那個時候我們班的女生個個小心眼得很,又愛計較東計較西的。偏偏在跟她的談話中,我感覺不到這些令人不舒服的因子。

「真沒有想到你也這麼愛看小說耶!」她又重複了一次這句話,雙頰紅撲撲的,很是興奮。我想,可能是她從來沒在班上碰過這種人吧!唉,在我們這個班,這種人會被弄到瀕臨絕種。

從那次之後,下了課她就常來找我聊天。當然我們是不敢在教室裡面聊啦!省得等等又有人跑去打小報告。聊天的話題頗多,當然還是以文學為主啦!偶爾我也會問問關於她的一些事情,她也很大方的回答。感覺上跟她聊天真的很愉快,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她也相當的健談,常常我們兩個聊到上課鐘聲都響了還不大想進教室裡面上課。

或許是因為她的開朗跟有內涵吧,漸漸的,我開始覺得我頗欣賞她的。感覺上跟她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很快樂,不需要像面對班上同學那樣的虛偽。而有心事的時候,也多了個可以聊的人,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有一天,導仔莫名其妙的叫我們兩個人去辦公室找他。說真的我們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導仔到底又想跟我們講什麼。

進了辦公室,導仔看了看我們兩個。「拉張椅子坐吧!」他面無表情的說。
我們兩個分別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對望了一眼,不知道導仔葫蘆裡賣什麼藥。
「你們兩個,之前看小說的事情鬧得還不夠嗎?」導仔對我們說。
「老......老師,我們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在下課的時候看小說了阿。」 我說。
「是沒有......」 導仔換了一下姿勢。「我也不認為你們那麼大膽,被我罵了之後還敢做同樣的事。」
「那......那......那老師您是指什麼?」這次換成是她緊張了。
導仔把身子前傾,靠向我們,很不客氣的說道:「有人告訴我,你們兩個在談戀愛!」

這句話帶給我們兩個的震撼力實在太大太大,以致於我們兩個對接下來老師的話毫無反應。在我們那個學校,高中生談戀愛是無法被原諒的一種行為,是要通知家長的。我們兩個根本無法想像班上居然有同學會這樣對我們!兩個人呆若木雞的坐在那邊,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已經跟你們的家長談過了,這件事情我不會讓校方知道」導仔低聲的跟我們說。「不過,你們兩個最好是好自為之,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那天回到家,我被爸媽痛罵了一頓,內容不外乎怪我讓他們蒙羞之類的。我相信她應該也是一樣,隔天見到她眼睛還是紅腫的。從那天起,我跟她就不曾再聊過天,不曾再一起做過什麼事。兩個人的關係,回復到了高中前兩年那樣的例行公事,不再有一絲朋友的成分。老實說,我心裡面是很難受的。畢竟,我很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突然之間少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對我這個天秤座的人來說,打擊真的很大。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把對這整件事情的憤怒轉移到了班上同學的身上。如果沒有他們的亂講話,這種事情不會發生。我在心裡面暗自下了一個決定,我要在功課上面狠狠修理他們,藉此來發洩我的怒氣。那一段時間,我死命的唸書。捨棄了愛看的小說,也捨棄了愛打的籃球。一天天看著聯考日期的接近,在我心中,打算以功課狠狠羞辱那些人的衝動,更是與日遽增。

終於,高中生三年努力所要應付的最大一仗,在那一年的暑假打完了。

放榜的時候,我騎了腳踏車到學校旁邊去看榜單。見到自己的名字登上了理想的國立大學,感覺真的很不賴!特別是當我看到我們班那些討厭的人一個個被我踩在腳底下,心中真的是說不出的暢快。當然,我也特別注意了一下她的名字:林雨柔。見到她跟我上同一所大學,讓我又是一陣說不出的興奮。

我跟她,終於又可以再一次痛快的談天說地了。

上了大學,我主動聯絡上她,主動找她聊天。或許是高三那段時間太久沒有跟我講話,我跟她的對話開始會出現空白。不過,多聊了幾次之後,那種不熟悉感就消失了。她好不容易也回復到以前那樣,開始跟我嘰嘰喳喳談她的小說經。能跟她回到過往的友誼,真的相當令我高興。但這也同時提醒了我,我相當的很在乎她。

「碰!」一陣響聲把我從回憶裡面拉了回來,原來一個不小心我把書架上面的書碰掉了。這陣聲響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雨柔探頭向我這邊望來。
「阿......」她頗驚訝於我的出現,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笑了笑,聳聳肩膀,拿著我那杯冰水,轉身離開了……

回到我的座位,快手快腳的收拾了我的書包。老實說,雖然我從未告訴過她我喜歡她。但是心裡面難以克制地,仍然有一種失戀的酸苦。我現在不想見到她,更不想跟她待在同一棟建築裡。拎了書包,我飛奔下樓,匆匆忙忙的從圖書館跑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午後耀眼的陽光,像是大專盃冠軍決賽那天一樣,照得我目眩神迷......

台長: 大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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