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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09 20:01:05| 人氣1,65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黃臉婆說故事】擦身而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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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芸的故事★

Monica 正在招呼下班前的最後一位客戶,列舉台灣的政治問題、生態環保
題、教育問題等等,遊說顧客辦理加拿大移民,一邊送走客戶,一邊看錶準備下班趕著和許芸見面吃飯。

下班時分,街燈紛紛亮起,許芸踩著高跟鞋,隨人潮遁入捷運地下道,前往忠孝敦南商圈和Monica會合,電視牆一堆立法委員正無聲的爭得面紅耳赤,每天的新聞好像千篇一律的鬧劇,許芸對那些誇張的衝突感覺很麻木,對街上一張張匆匆忙忙的臉孔也是。

「放心啦!老同學了,妳的案子交給我一定OK,沒有意外應該一年左右就可以拿到簽證,我會把進度隨時向妳報告的,等下吃飽飯我們去哪個Pub喝一杯?這個比較重要啦!」Monica一身清涼亮眼的勁裝,已經為晚上的狂歡做好準備,許芸搖搖頭,但願這個移民申請真有Monica說的那麼順利。

「妳們留在台北要更努力呀!找出自己的定位,看看自己能為公司做什麼?再不知求新求變,很快就要被大陸同事所取代嘍!」想起老闆的例行訓話許芸就煩,台北美其名是總公司,可也砍得只剩小貓二、三隻,整個開發部、生產部、裝櫃出貨都移到大陸去,老闆還在深圳買樓大肆裝潢起來,台北只剩下一些財務和國外書信往返,不知哪天連這些工作也要轉進大陸去一體作業?這也是前些時候Monica提到國貿秘書符合加拿大技術移民的條件時,許芸毫不考慮的請老同學幫忙遞件申請,許芸不是不愛台灣,不過每次出差想多跑幾國,許芸就發現拿著台灣護照真是不好用,台灣台北這個地位有些尷尬,許芸總覺得這個舞台越來越小,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世界何其大?許芸英文說得不錯,加拿大應該是個很適合的地方。只有想到愛德華王子島上一片青翠的風光,許芸才能勉強忍受著老闆日復一日的精神訓話。

雖說簽證還沒辦下來,許芸可是積極在為移民作準備,上次和Monica去Pub,認識了一個挺可愛的Johnson,他是在美國長大的華人,回台北想學好中文,正巧許芸也想針對時事、生活俚語去加強英文能力,於是二人約好互相當對方的老師。每個星期二許芸會約Johnson吃個飯,有時是Friday,有時是Joyce,許芸問菜名,問China Times的新聞,也問問Johnson在美國的生活狀況,聽Johnson邊講邊比劃著,許芸覺得自己的夢在發光發亮。

有一次許芸和Johnson走在國父紀念館附近的人行道,下過雨的地磚有點水漬,許芸一邊留意著不要讓鞋跟踩進地磚縫裡,一方面小心不去踩鬆動的磚面,否則常常噴一腳一鞋的髒污雨水很討厭,她搞不懂台北一天到晚換行人磚,怎麼還到處坑坑洞洞舉步難行? 她心裡想,加拿大那邊的路面一定比較平穩吧?那邊一望無際的綠草地,她一定要脫下高跟鞋,赤著腳在上面快樂的奔跑打滾,Johnson似乎發現許芸的舉步維艱,馬上放慢了步伐,並自然的握住許芸的手,領著她堅定的往前邁去,從那次以後,許芸和Johnson就一直牽在一起了。

許芸也和Johnson去看電影,偶爾他們也約Monica及Jerry四個人出去喝喝啤酒,一開始是Monica在Pub先認識Jerry的,二人那晚打得火熱,搞得許芸只好陪著Johnson聊天,誰知道半年後她和Johnson有了較多互動而漸生情愫,可是Jerry和Monica這對一日情人已經不知各自換過幾個男女朋友了,Monica可以在舞池裡和白人黑人幾乎是貼身的熱舞著,Jerry可以跑去吧台和調酒美眉聊天,還不時和身旁頻頻放電的辣妹調笑著,這二人真是天生的狂歡動物。

有一天Monica打電話過來,啞啞的聲音彷彿哭過一般,Monica求許芸陪她上婦產科去動手術,嚇得許芸忙跑到Monica家看看狀況,這小姐平常不是很小心嗎?怎麼會突然玩出問題來了?

「我本來不想告訴妳的,那晚在Pub玩得太瘋,以為大家很High很愉快,結果那群人不知給我吃了什麼藥,醒來我就發現完蛋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玩過我。」 Monica吃了大虧,竟然平靜的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孩子的父親不知是黑是白,第一次懷孕卻沒有當媽媽的喜悅,Monica終於哭了出來,她只是寂寞,只是想在衣香鬢影的人群中顯得特別突出,讓其它人看到她的英文流利,作風開放,看到她Monica在台北混得開,她不知道代價會這麼大。

許芸答應陪Monica一起上診所去,手術卻因為大量失血差點出了問題,許芸嚇得直掉淚,慌亂的打電話向Johnson求援,Johnson除了趕來捐血,更給許芸精神上強而有力的支持和安慰,二人感情更為踏實。

幾個月後,Monica打電話來道喜,原來是許芸的簽證辦下來了,加上Monica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心情也恢復許多,她嚷嚷著晚上應該要熱舞狂歡,許芸答應好好謝謝Monica的幫忙,心裡卻五味雜陳,終於可以興高采烈的辭職換跑道,終於可以離開異國餐廳林立的台北街頭,真正置身異域去生活,但是她想到Johnson突然有點難過,他們是否要面臨分離的命運,以後誰來教Johnson學中文字?許芸突然覺得被嫉妒啃噬著,這些受西方教育的ABC、洋人在台北是這樣的受歡迎,自己離開以後,Johnson很快會找到另一雙手牽吧?

出國的準備工作很煩瑣,許芸起碼要在加拿大住滿三年才能換到一本加拿大護照,很多事情都要事先安置妥當,東西倒還好收拾,Johnson是活生生的人,沒辦法裝了皮箱就帶走,往後在國外跌跌撞撞,有誰可以篤定的握住自己的手呢?或者她可以說服Johnson回美國,這樣二人相聚近一點,關於未來也具體一點,她是不是該Johnson談一談?二個過客在台北擦身而過,又需要談什麼?

還有Monica呢!往後只能靠越洋電話和老朋友談心了,要像在台北一樣,隨便吆喝一聲就約出來吃飯聊天,怕是遙不可及的事了……

------------待續------------------

台長: 黃臉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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