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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1 13:16:32| 人氣14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32. 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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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芝的海邊,我陪著妳,用冬天的風。

妳再也不會跟我說任何一句話了,曾經我還以為我們的對話,可以編成一本書,一定會大賣的那種。

交換日記裡,妳寫著「這是一隻像你的無尾熊」旁邊的插圖是一隻看起來簡直喝了三天三夜不醒的無尾熊「誰叫你常常睡覺,尤其是旅行的時候,哼」妳噘著嘴murmur。

我記得,有一次在忠孝東路的後街,我們都踩到地上的口香糖,拉長絲狀的黏膩,妳反而說這很美,就像我們的關係,只要誰轉了身,就會知道甜蜜之後的牽掛。

於是,妳拿起包包裡的口香糖(但我實在不懂為甚麼妳要把我送妳的GUCCI包用來裝Airwaves),嚼了一會兒,卻要我跟妳靠近些。

「你過來」,妳的多眼皮的眼睛配上瓜子名模臉,任誰都難抵抗妳的請求。

「換你吃」,妳示意要我用雙唇交貼的方式,將妳口中的口香糖接力過來。

就像母鳥餵食雛鳥,原本黏膩的口香糖,好像變得更加黏膩。甚至,突然覺得我的左心室,多了這條塑膠血管通到了妳的左心房一樣。

妳是我第一個覺得很佩服的女生,並不是因為妳教科書念得比我好(好啦,我承認自己沒耐心像妳一樣去讀博士班)。而是,在妳高IQ的頭腦裡,對我卻是無止盡的包容與不計較,而這樣的特質,我認為台北市裡面,不,應該是整個台灣裡都沒有第半個了。

但我們的那本交換日記,卻寫到了最終章,在我從不相信的13號星期五晚上。

「到家記得要告訴我」,這是妳第一次跟我約會以後就養成的習慣,我就是因為妳這樣的體貼和在意,給俘擄了,而且不想掙逃。

但那晚,我這輩子第一次對妳大吼生氣。生氣妳為什麼不告訴我了,永遠都沒辦法再聽到妳這樣的叮嚀了。

我不知道別人會怎樣感受所謂的別離,但直到現在,我都無法用大腦去體會這件事,我只記得妳最後搭上車的時候,跟我揮手微笑,殘留的畫面。原來,那一秒,竟然會是我清醒的最後一秒。

三月了,但北海岸的風還是很大,就像城府極深的後母,用她言語的冷冽,不斷提醒這個今年冬天的延長。

嘴裡還嚼著口香糖,但因為沒有人跟我接力了,我已習慣這樣的無味。

就像,妳離開之後我的人生。

台長: Brigh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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