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附近有家中藥店是萬華出了名的老字號,有次想買些菊花、枸杞和羅漢果泡茶,因為地緣忽然想起這家中藥店。
這家中藥店已經傳了三代有五十幾年的歷史,因為租約到期的關係,前幾年才搬到現在的地方。穿著簡單素雅的老奶奶在乾淨的櫃檯後,總是認真聽著客人的病狀。「…他這陣子考試老是睡不好…」一名媽媽憂心的說。老奶奶邊聽邊俐落的拉開一格格的抽屜幫客人抓藥。整面牆的藥箱沒有貼上任何標籤,老奶奶和二名幫忙的副手,在櫃檯後熟絡的走來走去,反覆拉開抽屜的動作,轉眼間,木頭檯面上一方方的白紙擺滿各式各樣的藥材,有如一幅畫般相當好看。我雖然沒病沒痛對於藥材卻相當有興趣,頻頻在一旁問著各種藥材的功能,「這金銀花清熱,這是射干解毒、白芍可補血,菊花則是用來清肝火…」老奶奶如數家珍耐心的解釋著。
後來我常來這中藥店幫自己或朋友抓藥,有時是消除疲勞降火氣的藥草,有時則是燉雞的材料。我喜歡看師傅在櫃檯上認真的把每張擺滿藥材的紙折成方方正正的小紙包,也愛中藥店裡緩緩流蕩的藥材和木頭的香氣,讓人有種寧靜幸福的感覺。
每個中藥師傅抓出來的配方都不盡相同,光是降火氣一昧藥可能就有超過百種的組合。我最喜歡每次抓藥時能碰上白髮蒼蒼的奶奶,她總是不急不徐溫柔的為每個客人服務,抓出來的藥方也特別好看悅目,彷彿是特意配過顏色的一般。
那天剛結束我長達一週的感冒,想燉隻土雞補補身體,家附近黃昏市場的雞販老闆熱心為我挑了隻便宜的土雞,還細心叮嚀我燉雞的步驟。回到家後趕快按部就班的先煮一大鍋水,然後將煮開的熱水快速淋在土雞上,去掉多餘的血水和油脂。然後將川燙過的土雞、中藥材和水一起放入電鍋中悶煮,四十分鐘後便大功告成了。
加入適量的鹽調味後,香氣騰騰的雞湯不油不膩,燉的恰到好處的雞肉香嫩中帶著咬勁,碗中浮著枸杞、當歸、川芎和其他不識得的藥材讓人食慾大增。輕輕啜一口湯,心想如果每次感冒都有雞湯可喝,那多生幾次病並也是無傷大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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