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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09 17:06:50| 人氣3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Fiction* 無聲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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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ction:虛擬聲音。


無聲三部曲


。。。
聲音流失
。。。


我去參加我的葬禮。

我的葬禮發送著書本,循著隊伍,我拿到我的筆記本,但那還是我拿得到東西的時候。後來,我漸漸流失,待我想起,雙手已經什麼都抓不住,筆記本早就不知道被遺落在那裡。

隊伍在會場中繞著,一圈又一圈,當我掉落,落在白鍵上,一排排緊鄰的,巨大的,白鍵與黑鍵,我才發現會場是座鋼琴迷宮,人們同時或輪流掉在鍵上,體重不同,所以力道不一,自成輕重緩慢,奏出隨意、零落,抽象的…合奏曲。我是樂曲之一,一個音符、一個指節。

人們開始看不見我,我大喊,我在這裡啊,急著想證明自己的存在。「好了啦,」我轉身發現一個同學在旁邊,他是那種我了解,但從不在意的人,他說:「好了啦,我聽得到…」用一貫假裝無謂的態度,但他低頭,不像對著我說話,我想他仍看不見我。其實,他根本不懂得用無所謂的態度去交際,又要硬撐去套進那種事故、圓滑樣子,尺寸終究太大,人就很虛、很不安定。這些,僅僅是我在兩秒鐘之內閃過腦中的印象,就像把這個人的資料調出來,他的檔案裡就這些,但,為什麼會突然顯現呢?我擔心,是記憶,它們在清理檔案櫃了,他即將一閃即逝。學校裡他老跟我講些考題、老師特性之類的撇步,即使在這種狀態下,他大概也會指引我出口或道路,對他來說,我這樣子跟考試沒兩樣,都能找出重點加以解決,他的鎮定給了我些溫暖,雖然,聽覺漏掉他給我所有的線索,我聽不見了,也許是我不復記憶。

我的一切倍速揮發,什麼時候,我出來,並且飄浮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視,那些我熟悉的人們和生活方式。

現在,我在外面,我將永遠在那些事情的外面了。

由於情感消減中,與其說傷悲,不如說是「以前曾屬於我的東西,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了」,的那種,漠然吧。再也不必介意,無從思考,我是世界巨幅照片中的一顆粒子,我不斷分裂,散開,融解在大氣中。

他們在那裡等我,永恆的沈默。


。。。
輕輕拂去
。。。


她離去之後,他必須理清這座愛的墳墓,不久前它仍是愛的根據地,如今愛已死。真正的死亡,從這裡才開始面對。

他什麼男人不說的都跟她說,吵架也先激動得落淚,幫她做任何有傷顏面的事,他也許不會男人那套仗勢,但他會愛,只會愛她。所以那個時候,他毫不在意的全身抽搐痛哭,放下整個世界,擁有的跟沒有一樣,失去的不再有,一心埋在最接近死亡的暗裡。原本他的世界已較他人沈靜,無論是在心態上或生理上,這麼一來,他更是深深藏在,什麼都沒有,的無聲中。

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然而最殘酷的莫過於,把他從隱蔽處逼出來的竟然是,譬如說,租約到期,這檔瑣事。一點也不矯情。

幾坪大的套房裡面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沒有了,一座東西滿載的廢墟。他會怎麼做呢?在某些方面,他只會散落,以及把東西全扔了而已,但碰到某些要緊的情況,他也會超乎常態的成熟處理。他不在乎押金,也不在乎房間裡所有物品的價值,但不能坐等人家把他們共同的回憶,尤其是她,像垃圾丟掉,他已經失去她一次了。當他再度踏進這裡,曾經那麼親暱的小房間,全陌生的瞪著他看,突然覺得,也許他沒有記憶中那麼熟悉這裡。

他會怎麼做呢,我還不夠了解他,不夠確知他會怎麼做。他會把她的小東西一個一個拿著,像她一樣輕輕拂去髒污嗎?嗯…,我無法想像。我看見他把它們丟進很大的垃圾袋直到滿起,他不會要的,沒有了她,物品再沒有意義。他問房東:能不能把家具放在這裡?我不要了。因為,他愛她,但從不好奇她想什麼;知道愛她,但從不想知道她是什麼。

儘管她留下一屋子的線索,還是無助於在他腦中留下,她的她,而不是他愛著的她。

他先把他們共有的雜誌堆在一邊,再來是籃子裡的紙堆,當他抽出來一疊時,有塊硬物落下,擊中後腳根,他回頭,是筆記本,她的。他看過她用那本筆記,私密的又塗又寫,而且給他看過一頁,他沒去想當時的反應,可是我記得。他說,很棒喔,很像那個什麼…。空洞的讚嘆言不由衷,他看不進去,也看不見她眼裡的落寞,她不要像什麼,她就是她。

筆記本不會再被打開,即使她把它攤在桌上,他也不曾瞄過一眼。實際上,他害怕。他逃避那個不是他愛的她,那個她,有他不願正視的悲哀,有他不懂的痛苦。認識她之後,他便開始遺忘她了,不是嗎?連忘掉了都不記得。他拾起筆記本,只為了將它丟棄。封面稍微揚起,一排小字揭露了一下又隱去,彷彿知道自己不能再發出聲音,她寫著:

請記得我,請幫我記得,我。

本子闔上,塵埃環繞著飛起,就像有人輕輕拂去。


。。。
她的線條
。。。

昏黃的迷宮。日後當我回想那間狹小且陳舊的房間,這個詞它自己掉了出來,因為它是這樣的未成熟卻又自信滿滿,我懷著一種母親的偏愛,不忍去戳破它。我在迷宮裡自己築了座小巢,裹住,有什麼事我都躲在那兒。

在那樣的昏黃中,我撿到了她。

快筆刷出女人的髮緣,留點光澤,然後,細細打出眼形輪廓,只有細柔是不行的,線條必須要加重才有性格,但又不能肥厚遲緩,我握筆快速躍上,一落,正中紙面,恰在我要的地方…。慵懶而寂靜的下午。救護車由遠而近,神經質的噪音弄得我有些緊張,不僅因為它擊碎我無聲的巢穴,而且感覺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有個她,進到我筆下的女人裡邊,救護車載走她的軀殼,靈魂飄失,落在這兒。她扭動畫中人的側臉,轉向我,說,妳在幹嘛?迷濛的眼神不知道是我畫的,還是她的。

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奇怪。我馬上,嚇了自己一跳地,脫口反問她,那妳在幹嘛?妳在等他找妳,還是怎麼?解放妳嗎?他只會忘了妳而已,你們在一起的那時候開始,妳就不存在了,妳已經不是妳,變成他愛著的妳,笨蛋。我在說什麼啊?為了我非常不口語的用辭,又太過直接,臉發著燙。我發現,我似乎認識她好久好久了,我一直在等她,等她回來,回到我身邊,即使她不屬於我。

她是那個我畫的女人。她讓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女人讓女人心碎,是毫不在意的。她從不看我,總越過我搜索著男人的身影。可是我,我從沒停止窺視她,我總是能正確解讀她拋給男人的暗語,在意她微笑的角度;傾身的方位;小指的動作,但她要搞不懂暗號的男人,不是我。

於是藏起自己,絕不對女人付出感情,害怕被揭穿,也因為等不到相對的回應,心,逐漸學會不再那麼使力。我解釋不了,除了慾望,感情還有別的。我在意妳,不是要妳什麼,不要怕我。我想起妳的眸,不斷尖銳的流動,刺傷我以防衛自己。女人為什麼不懂得愛女人?

他知道,當妳手指滑過他手臂曲線,嗅著把臉埋進他頸間,葬入多少妳的珍愛嗎?

她說,我很迷惑,我也想問他。終究還是想著他。我想我生氣了,怒氣時常衝撞著我小小身體的枷鎖,一旦關不住,出來,世界就會變形,用質疑的有色鏡片重新評估我,因為我不像他們想得那麼渺小,必須壓制我更多。

她又說,我快要沒有感覺,但是,我好像更能感覺到妳,妳是我,被我遺棄的自己,其實,我總是越過他,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希望我能看見自己,不只是愛,我是什麼,我是妳嗎?

沒有回答,我失去了聲音。看來我只有把妳抹去,擦拭妳的線條,宛如參與我自己的葬禮。在最終的消亡來臨前,妳的殘像望進我,事實上,每一個妳都要在死亡前才看我,才知道自己的存在。妳註定要跟著愛一塊逝去,愛已亡,但我還在。

我在這座昏黃的迷宮打轉,黑暗在後頭追趕我,只有不斷寫,加速寫,當它追上我,我的筆就會掉落,不再動作,這樣,我才可以乾脆的結束掉。總歸一句話,講個簡單的失戀故事,太難了,我找不到聲音去說,只有把它複雜化,繞啊繞的,讓失去變得容易一些。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我說…

聲音流失,輕輕拂去,她的線條。

天黑了,停。

聲音們,回來吧。

台長: 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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