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耗的來臨,有時就如同愛情的來臨那樣地叫人措手不及。
當遲到的黑蝙蝠口無遮攔地洩露這個消息,下在吃吃喝喝的大夥筷子舉在半空中,滿室也歸於寂靜。
場面僵得像急凍的麵條,輕輕一碰就可能碎掉。
怎麼辨?
這大概是每個人內心的OS吧!
大夥同情卻又不知所措的眼神朝麥草人掃去,心裡不免怨恨多事的黑蝙蝠。
把個好好的場面搞成這樣…真是!
反倒是麥草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大聲地喝一口湯,才回視呆掉的眾人,「你們看我幹嘛!吃啊、吃啊!」
「可是…」闖禍的黑蝙蝠內疚地說,「我…對不起…」
麥草人聳聳肩,「我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啦!就算你不說…既然牠選擇停在別人的肩上…我也沒辨法啊!」
他微笑著,「吃啊!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哈哈…今天慶祝我失戀,大家要多吃點哪!」
他笑得…像哭!
貓在一旁暗中觀察他。
這小子在裝沒事!
依照前幾回的經驗,麥草人早該激動的掄牆去了,哪可能吃得下去!
果不其然地,在大夥酒酣耳熱之際,麥草人的蹤影頓然無蹤。
貓找了好久,才在一棵大樹的影暗角落找到他。
他抬著頭,望著天頂的月娘,動也不動地。
貓悄悄地來到他身邊坐下。
麥草人沒說話,他望著月亮的眼神無比悲傷。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就在貓放棄與他對話的當爾,麥草人開口說話了。
「你知道嗎?就算白天…月亮還是存在的。」
貓望著他。「月亮繞著地球轉,而地球永遠有黑夜,月亮也永遠會出現。」
「就算對那些身處白晝的人而言,月亮雖然看不見,仍舊是確實存在的。」
貓點點頭。「如果你想哭的話,就哭吧!」
「不,我不想哭…我只是有一種感覺…」麥草人低頭望著個頭比他小太多的貓兒,後著正眨著晶亮的眸,「我感覺自己活著…只是活著而已…」
「你知道自己活著,可是卻又不像活著…好複雜的感覺喔!這世界突然變得陌生,我好希望告訴你我很難過,可是就像是所有感官知覺都消失了,就算受傷流血…都好像是另一個人,不干我的事…」
麥草人的影子,在他向貓兒坦誠的同時,突然變淡…淡得成為草地上一抹淺淺的印痕。
貓兒有些擔憂,雖說這是人生必經之路,但麥草人的模樣就像快消失了!
「你知道天上的星星為什麼一閃一閃的嗎?」
麥草人搖頭。
「那是無數顆悲傷的眼淚…」貓指著天邊一顆閃爍得最厲害的星子說道:「那顆星星就是你的眼淚…你流不出的眼淚就掛在哪裡…當你哭不出來的時侯,就看著那顆星星…」
貓堅定地望著他,「會過去的…」
「多久呢?」麥草人的問句像呢喃。
「有多久…我們這些朋友就陪你多久…」
麥草人笑了,「你打算一整夜陪我吹風看月亮…身體差的老人家,小心感冒!」
「我若感冒了記得帶鮪魚飯團來看我…」
「才不要…我才不想被傳染感冒…」
「可惡!不想想我是為了誰…」
「我又沒要你陪我…」
「過份…」
看來天上的星星,要閃爍好一段時間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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