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歲月 一官員問馬祖道一禪師: 可不可以飲酒吃肉? 馬祖道一禪師回答: 飲酒吃肉， 是你的祿分.. 不飲酒吃肉.. 是你的福分.. 人生..只是選擇... 圖/文: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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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長久以來，人們對靈性追求和學習，總蒙著一層想像的紗，想像開悟覺醒會讓外面的世界變得美好、心想事成、隨心所欲；想像解脫是離開當下這五濁的娑婆，到另一個極樂的彼岸，於是，人們走上所謂的求道之旅，遠離熟悉的家園、割愛辭親、尋師訪道……。

 

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從年少的熱情、參予社會議題、走訪各地、看、訪、思維，走了四十幾年，以為會有個相異於眼前愛恨糾結、無明癡迷的世界，讓生命變得莊嚴神聖！想像著解脫道的離苦得樂境界，透過懺悔、禮拜、誦經、打坐、念佛的形式，可以累積功德，然後見性、解脫！

 

漫長的旅途、遙遠的道路，始終在旅途中、翻越一座又一座的山，歡喜、哭泣、失望、沮喪、感謝、告別……，然後，還是在旅途中。

 

常想起散財童子五十三參的故事，年少時期，也參訪各式各樣的長者、大德、高僧，廣結法緣，在經典的文字般若中掃除些許粗糙的表面自我，但始終心性不明，無能究竟生命實相，生死終究未能脫落。

 

這時代，講經說法的人何其多，卻少有人相信開悟這件事，要不就是將開悟當成不可及的想像而放棄；或者是一個理論、道理的領悟，再不然就是以為開悟就是終點。過去的我，屬於最後的那個認知。

 

但，原來開悟並不是腦袋想像的所有的一切樣子，恰恰是沒有樣子，只是一個單純的存在，一個照見空無的當下存在，那個空無，發生在念頭與念頭的間隙，與宇宙一體。

 

然而，偶然撥開罩滿生命頂上的無明烏雲，乍見心性光明，窺得本來面目的當下，並不是解脫，而是修行的開始！

 

修行，是一條艱難的路，那些美好的自我感覺和平靜想像和認知概念，跟修行一點關係也沒有。

 

終於懂得了古大德說的：不識本心，修法無益！

 

如果可以用文字說點甚麼，開悟大概就是從心智(概念、思想)走到心性的底定，修行則是心性的磨練，每個當下不離開那一片萬古晴空的覺醒。

 

文字，容易引來想像，卻又已經是比語言好一些的說明了。文字也容易成為美好想像的依憑，但那美好的體悟文字之前，有著一段與無始劫來的自我面對面的艱苦奮鬥過程。

 

上路，就是這麼一回事！在每個當下(不是過去、不是未來，也不是現在)，警覺地觀照著，當念頭與概念、想法生起時，不再無意識的認同與跟隨，不再以為這裡面有個真實的我，照見每個霎那生起、滅去的念頭的無常、無我，不再一念加上一念的堆疊成自我。

 

啟程的這段路，是艱辛的路。

 

在每個照見裡，那總是善惡分明、對錯堅持、你我對待、此岸彼岸、喜歡、不喜歡，我要、我不要；我是、我不是；美麗與醜陋、善良與邪惡、聖言量、世俗諦、法、非法，抓著故事、抓著經驗、抓著記憶…….，不斷分別、投射的概念、思想，如同瀑布般奔流，只要有一個不觀照，就淹沒了當下，朗朗晴空瞬間成為烏雲密布。

 

只要無明的烏雲不散、自我不死，苦就不會滅，心性不經磨練，智慧與慈悲就不會出現，這人煙稀少的道路，真的，從來都不是感覺良好，但，卻充滿光明。我，在路上，在每一個艱辛的路段，發願：願一切苦，成就智慧、慈悲、成為光明本身，不著、不執！2013/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