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歲月 一官員問馬祖道一禪師: 可不可以飲酒吃肉? 馬祖道一禪師回答: 飲酒吃肉， 是你的祿分.. 不飲酒吃肉.. 是你的福分.. 人生..只是選擇... 圖/文: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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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母親和她一輩子的朋友-玉慶嫂..那一天,她們因為一朵小小的午時花快樂了好久..

以為只是單純的感冒，到小診所打一針就可以了，沒想到一個星期過去了，三次進出診所依然無功，最後只好到高醫求助郭醫師。

22年前為我動手術的郭醫師看起來沒有太大的改變，就連醫生和病人之間的問候也沒有太大的不同。

「好久不見了。」郭醫師說。
「我們不見面是好事啊，除非不在醫院。」我說。

「最近忙什麼？」郭醫師。
「還是做文字工作，只是轉換學習環境到社會服務機構……。」

例行性的檢查和處理、開藥、繳錢、領藥，很快地結束了不得已的高醫看診行程，開著車子離開高醫的地下停車場，時間已是中午12點半。

正中午的高雄街道車子不多，有著平常作息的午休狀態，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在外面閒晃過了。此時的辦公室正是休息時間，念頭一轉，開始開著車子在街上遊蕩了起來，突然想聽聽童年時候家鄉午休時間的聲音，想記憶起某一種感覺。

我把車開到菜市場，市場的攤位正在收拾，準備結束當天的營業，我把車停在路邊，找了一家路邊攤坐下來，點了一碗粥，聽著老闆娘和顧客的對話。

「我幫你介紹了同事來你這裡吃飯，她們都說你的飯菜好吃，而且大碗。」40幾歲的一位女客人這麼說著。

「謝謝你啦，你今天比較晚喔！昨天也有從前鎮來的人客，說有人跟他介紹我這裡，說我這兒的東西好吃，託你們的福啦！」

小攤子裡的東西很便宜，一碗10元、20元，我的心思不在吃，只是思念著某一種感覺和味道。

22年前，高中畢業之前，我們同班同學將近20人，離開澎湖到彰化員林食品工廠實習，住在食品工廠簡陋的宿舍，每天到兩條街外的工廠去上班，中午就和同學到工廠外的一家陽春麵攤子上吃飯，一碗15元。晚上大家擠在偌大的宿舍裡講鬼故事，結果睡覺之前沒人敢單獨去上廁所，都得結伴壯膽，假日時候，在另一個縣市實習的男同學會來看我們，一起分擔想家的心情，遠在台北工地工作的哥哥，每個星期會寄來一封寫滿鼓勵和掛念的信。

一個月的實習很快結束，吃了一個月的陽春麵記憶卻始終鮮明，各奔前程20年之後的現在，遠在各地的同學恐怕很難相信，這個人會在此時異鄉的角落，想起當年的那一碗陽春麵。

那一碗陽春麵記錄著青春生命裡最為單純的友誼和快樂，一起窩在棉被裡說鬼故事，一起走過異鄉陌生的街道，彼此安慰離開家人的無助，一起編織未來的夢想…….。那樣的曾經，那樣的遙遠，卻那樣的深刻。

我在小攤位上坐了近半個小時，陽光灑在地面待掃的青菜葉上，青菜葉和左右兩邊賣著柳丁汁的小貨車上榨過的柳丁香氣餘味，和著陽光流竄在烤地瓜攤位前方縷縷的煙霧裡，幾個小販邊收拾邊聊天，聊著另一個攤位主人今天的趣事……。我聽著、看著，這平常的生活場景，這熟悉的陽光氣味，我似乎，已好久未曾如此安靜地聽聞了。

我問自己，這些年來，我都在忙什麼呢？每次朋友問起，都說忙，那麼，我到底忙什麼呢？忙工作、寫稿、策劃活動、出差、旅行、編輯企劃，改作業、講課，忙著擺平自己的心念，忙著讀經、懺悔、拜佛，忙著看似很了不起的事，但卻似乎沒有一件事，留下如陽春麵般深刻而溫暖的記憶…….。2007/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