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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態度愈來愈強

新新聞顧爾德／中國副總理吳儀訪日，臨時取消與日本總理大臣小泉純一郎的會面。這個被日本形容為「不禮貌」的行為，引起一些反日本軍國主義、或支持中國民族主義者叫好。也有媒體形容，這是「中國打狗（日本）給主人（美國）看。」

中國的打狗棒伸出去了，小泉挨了一記悶棍，不過，「狗主人」也接連出招。誰贏誰輸還難說。據倫敦金融時報報導，美國派出了三位重量級的非正式代表，向中國施壓，要求人民幣升值至少一成，並松綁外匯政策。這三個信使包括︰開始美中關系大門的前美國國務卿季辛吉（Henry Kissinger）、花旗集團副資深副董事長、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副主席羅德斯（Bill Rhodes），以及老希的國家安全顧問史考克羅（Brent Scowcroft）。

美國財政部透過三位信使傳達了強硬的態度︰如果人民幣在未來六個月內不升值一成以上，將會受到美國國會的保護主義立法報復。到底人幣升值問題或小泉參拜靖國神社的問題，哪個對中國是較迫切的問題？人民幣與神社，都反映出中國與美日在東亞爭霸的緊張關系。

小泉執意參拜供奉二次大戰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本來就該被批評。日本軍國主義的受害者不只是中國，從東北亞的朝鮮半島到東南亞各國都受害。小泉不可能笨到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引來東亞國家什麼樣的反應。不過，小泉曾說過，要不要去參拜神社，不應該由別的國家決定，「別國」，當然是指中國。

中國談到中日關系，最常用一個辭令︰「兩國是一衣帶水的鄰邦，有著深遠的文化淵源。」一衣帶水，關系更容易緊張；而中國對人民幣問題的反應，也和小泉對靖國神社的反應頗類似。

人民幣升值對中國出口的影響有多大？中國官方宣稱影響很大，著名華裔經濟學劉遵義卻曾經指出，由于中國的出口產品主要都是進口零件、物料，出口到美國的產品只有兩成附加價值來自國內。若人民幣升值，其他八成進口成本也跟著調降，整體反映在出口品價格上只增加四％。

他也曾建議不如要求中國以課徵出口稅取代人民幣升值。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主席葛林斯潘也在二十日指出，即使人民幣升值兩成，對美國整體貿易逆差的影響有限。人民幣升值對中國經濟正反兩面影響爭議不斷。升值引來熱錢套匯，將沖擊中國外匯體系；但升值也可以降低中國通膨壓力。更重要的是外匯制度的改革與自由化是中國一定要走的路。

人民幣升值，相對讓外國直接投資成本增加，減少對外資的吸引力。這將阻礙中國繼續成為全國吸金中心、或進一步成為東亞經濟的中心。此外，中國一再強調「獨立自主」，不願意听外國之令行事；國際壓力愈大，愈不願立即松口。中國上下也一再以「廣場協訂」為例，強調這是美國搞垮中國陰謀，就如一九八五年「廣場協訂」迫使日圓升值，讓日本經濟一蹶不振。

以小泉長期的言行而言，很難說他是個強硬的右翼軍國主義者，中國政府也不可能不想進行外匯制度改革，而美國也不會天真到以為人民幣升值，她的貿易赤字問題就解決了。

但是在國際強權爭霸氛圍的相互激湯下，三方態度都愈來愈強硬。只是，美國貿易報復對中國立即的影響，遠比吳儀「不禮貌」的抗議行為傷害大多了。胡錦濤未來半年內挺得住這個嚴厲的考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