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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09 14:19:57| 人氣33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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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陳昇〈擁擠的樂園〉MTV，忍不住要笑。當唱到“多情的都市，盲目的感情”時，他招牌式地蒙了戴上墨鏡的雙眼。然后他坐著看報，看著看著，報紙燒上來，他就傻笑。那時他30歲，剛出道，有著粗糙但真實的音樂。這種笑，后來他卻怎么也笑不出了。在〈Summer〉的MTV，他有更多逗趣的動作，卻也不覺得好笑了，從中流露的，反而是篤定。

和往常不一樣，陳昇這次來，對我有特別的意義。以往我只能看他在台上深情（或假裝深情）地唱歌，和慧黠地談話。而就在一個欲雨不雨的晚上，在一個有著假火爐的酒肆，44歲的陳昇就坐在我旁邊，不時大力拍我的后背，和我說話。我提起他的音樂裡幾個重複的地方，他瞪大了眼說︰你管我？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未幾他又說︰如果我沒有下張唱片，就要怪你了。

是的，我和陳昇朋友般地談天了。我想起我那許多年少年生活的慘綠，都是聽他的歌來紓解（或深化）的。我之所以變成今天的模樣，倒真的要怪他。這樣的話讓他聽見了，可能又會瞪大了眼睛︰哇！你這無賴！

我叫陳昇寫詩，因為他的〈思念人之屋〉和〈農夫〉完全是一首詩的意境。他卻說“別和一只狗說話”是一位韓國婦人的故事，“神智不清了還要到荒田裡澆水的農夫”則是他大伯，都是拿過來用的。想來他只要詩意地棲居在一個又一個地方，也就夠了。詩或不詩，只是無關痛痒。或許連詩意地棲居這回事，也是不自覺的。

在不斷“移走”（陳昇的用詞）的過程中，陳昇成功讓自己的生命持續地躁動。而躁動，不管是由空間引發的躁動或是思想上的躁動，是一位創作者最不能歇息的。我又自作想像了，想像陳昇握著口琴在異鄉憂傷地吹。但他說他旅行時不帶樂器。或許正如他說，音樂人和聽眾從來就是我做我的，你聽你的。重要的是歌聲響起時，是不是有某些字句或旋律得以侵入血液，跟著一起流。流著流著，就這么多年了。我們都喜歡粗糙的陳昇，原來陳昇也一樣，喜歡〈擁擠的樂園〉。這么多年了，我看著有點臃腫的陳升，發覺他唯一不變的，大概是濫情。從“有什么如此地憂郁著你，就這么不經意地牽絆著我”到“我想要一個人去旅行，但愿歸期會有約定”，說不濫情也沒有人相信。那就這樣吧，他大概會說︰不然我又能怎樣？我只是有點憂慮，憂慮自己多年以后是否能和他一樣，一樣地篤定，篤定並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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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京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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