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非理性的人」結尾,不小心說出了自己有存在危機。為免患上崇洋媚外假洋鬼子病,得對存在危機多說幾句。
甚麼是存在危機?就是在生命中的某一刻(大概是轉折時候:轉大人、孩子離家、退休、生重病。。。),突然考慮起來:一生忙碌,所為何來?
記得曾在部落格寫過「問題」一文,談的就是存在危機,只不過當時沒有明目張膽地說出來而已。為甚麼沒明說?只因為在我們社會這樣的問題(人生觀,生命的意義等),犯忌。使用存在危機這樣的語彙,更是除了大師,就是趕時髦,拽洋文(包括翻譯的不太通順的彆扭中文)。即使已經成為老朽、一生快過完的我,也不方便談(老人不是應當豁達,看破生死了嗎?至少也該裝的如此)。讀者如果有興趣,可以把原文揪出來瞧瞧。
在我們的觀念裡(至少在我的經驗及認知裡),存在問題是吃飽飯撐著了,才去想的無聊事。何況,我們的世界才剛吃飽不久,日子越過越好的時候,歡喜還來不及呢,那有甚麼危機?
William Barret在「非理性的人」一書裡提及的建議:解決存在危機要向東方學習,向平民百姓學習。回頭看我們的世界, 一般人倒真是結結實實的生活。 記得早期某電視劇中,演慈祥老太的盧碧雲,人家向她問好,她笑眯眯回答:「好!好!吃的下,睡的著」。這是告訴我們:吃飽穿暖就是福,其他不要貪心妄想。生命全部降低至兩飽、一倒。
張曉風曾借用村夫的口,譏嘲念了幾天書的人,想太多,看別人不順眼,別人看他也不順眼。或許有人認為這只是愚夫愚婦的態度,但我們一般大眾,也不太談空茫的大問題。小說/電影「活著」描寫大時代中的小人物,在怎樣不堪的情況下,認真堅持掙扎地活下來,讓人感覺生命的悲壯,溫飽無虞的人,還真該羞愧自己無病呻吟。
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們社會是反智的,我還不信,我們不是最重教育?最有文化的嗎?結果真是不鼓勵思考的,對於死生這樣的終極關懷(西方哲學的最基本問題就是:我是誰?從那裡來,往那裡去?我們的答案:你是張三的兒子,張五的老子,這還不知道嗎?你是爹媽生的,死後往黃泉見先人於地下,這還不夠嗎?),孔老夫子大斥一聲:不知生,焉知死。數千年來,大家再不問了。
看來,我們是這麼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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