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境 情人握著去年的一束塑膠花悵惘若失 無法體會愛情更迭的隱喻 他不明白時間 以及為什麼宏偉的超級市場 總要擺賣各種花卉的種子 或許會有更晦澀的原因 還有塑膠花盆顆粒化學肥料和園藝手冊 除了不販售潮濕的泥土之外 有一枚陽光在門牆的外面緩行而過 圖∕文：龔萬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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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再次回到觀眾呼喊的球場上吧。即使《灌籃高手》已完結多年，每次重閱的時候，我們卻仍然可以實在地感受到那種熱血澎湃的感覺。球場上的鬥智鬥力、淚水和意志、一分之差、最後一秒……這些都成功地緊扣了讀者的心弦。除了相應的週邊產品，我反而對這套漫畫在各地所造就的匪夷所思的籃球運動浪潮更感興趣。為什麼一本漫畫，可以讓一個如我的運動白痴都會開始想打籃球？薄薄的書頁底下到底蘊藏了怎麼樣的能量呢？

我以為甚至連作者井上雄彥一開始都沒有預定《灌籃高手》最後終將以汗水與熱血征服所有的青少年們。從劇情一開始，作者明顯地是以胡鬧的搞笑和校園漫畫情節作為賣點，然而故事繼續推展，球場上或球場外的爆笑，隨著主角櫻木花道的成長而漸漸被沖稀得近乎消失（連Ｑ版表情的出現次數都減少很多），所有的焦點幾乎在後來已全然集中在比賽的場景中。從縣內高中的比賽到邁入全國大賽，每一場比賽的氣氛和著重人物都各有不同，在著力於人物個性的塑造之外，也成功地回避了重覆和無趣的困窘。

井上雄彥在繪《灌籃高手》的時候還只是個漫畫界的新手，他在《灌籃高手》這部漫畫中確立了他兼容粗獷筆法和人物寫實的風格。其之後的所有作品皆延續了這種獨特手法。讀者輕易地就會察覺，在《灌籃高手》前面十集裡，作者還是保守著日本漫畫最常見的細膩畫法，甚至人物造型都還有著前人們的影子，但之後人物和都有了很大的轉變（他們開始穿寬鬆的球衣，人體比例也比較寫實了）。櫻木剃掉了他的一頭紅髮或許也可視為作者完全跳出了舊有框限的一個表徵吧。

或許我們要慶幸井上雄彥沒有讓櫻木施展“飛空七星灌籃”或出現“閃電光速三分球”這類在日本運動漫畫中最常見的誇張球技。否則《灌籃高手》在漫畫史上的成就和地位不會如現在這般閃亮。井上雄彥成功地塑造了流川、牧、仙道、澤北等球手的神彩，讀者輕易地沉迷於高手在球場上有如武士對決的氛圍之中。比賽因為以踏實而緊湊，加上“Ｔ博士”總是貼心地適時出現講解球場規則，無疑地讓各層次的讀者都能感受到籃球的魄力。

然而因為故事以比賽為主軸，作者不得已必須忽略支線，以及角色之間愛情和友情的發展。主角櫻木和流川到最後的身世背景都只能略略帶過。三井在陵南之戰中體力不支昏倒，他一個人坐在樓梯口懊悔，令讀者一度擔心他又會任性地離開球隊，結果什麼也沒發生。我以為在各角色身上還有許多故事可以發揮的，但是作者為了保持球賽的節奏，常常就要犧牲情節的舖陳，許多支節只能在比賽中以倒敘的方式帶過。但無可否認的，木暮伸手射出關鍵三分球的那刻，加插了一大段倒敘，描述了他和赤木之間對籃球的感情，就很觸動人心。

方格之間的想像總是令人神迷。我們跟著籃球手們在場上奔跑，竭盡體力和意志追尋最後的勝利。和其他運動漫畫的結局不同的是，湘北最後並沒有勝出，故事在打倒山王工業之後嘎然停止。許多外縣的選手們未及登場，是否也暗示了會有灌籃第二部的出現呢？看完《灌籃高手》，在你心裡一定會留下某一幕難忘的畫面。為了勝利，所以受傷和流淚。直接而簡單其實就是《灌籃高手》雅俗共賞的地方。淌流的汗水和澎湃的熱血，本來不就應該是直接而簡單的嗎？


⊙ 本文曾獲大紅花的國度BBS站．讀書心得版《好書心得分享徵文活動》首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