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天到了。悶熱的空氣讓人無法忍受有種想飛奔到某處的慾望。某個有著涼風海邊樹蔭之處。最近的日子極忙,又因準備換工作的念頭蠢蠢欲動使得這個夏天隔外熱鬧。
白天窩在家裡一天,早上Nadine幫幾個女生上了堂課,中午一些人留下來看比爾莫瑞演的高級喜劇片「糊塗福星闖倫敦」邊吃飯。期間我洗了一桶的衣服和一大疊的被單、毛巾順便清理地板。隨著吃飯的人陸陸續續離開,之後只剩我獨自一人看完電影的結局,之後整理廚房裡的杯杯盤盤。然後在哄隆隆轉著熱風的電風扇下睡了二小時。起床後,發現家裡來了幾個朋友準備BBQ晚餐熱鬧的很。跟大家打過招呼,到廚房喝了一大杯水,回到房裡開了電腦邊聽SarahVaughan的「Send In The Clowns」邊完成了十二頁的網頁。於是做決定該出去走走。
到樓下牽摩托車時才發現剛下過雨,夜涼如水,空氣清新的不像台北。已經八點多了,水準書局依舊滿是買書的人潮,我在窄小的書櫃穿梭,不小心踩了一個穿黑色緊身上衣的女生在連聲說對不起的同時又撞到另一個戴眼鏡揹書包的男生。先覺似乎沒出版什麼可看的新書,對「擁抱似水年華:普魯斯特如何改變你的人生」猶豫許久要不要買,還是決定放棄。普魯斯特的似水年華我只看了十幾頁就沒再碰過,自然也不在乎他打算如何改變我的生命。最後我挑了時報出版的「惶然錄」和大塊文化的「加減生活」,前者讓我聯想赫曼赫塞和毛姆那種自言自語似的獨白,後者則純粹希望增加些我對數字的親切感。
我熱愛閱讀,尤其喜歡在人少音樂好咖啡正點的咖啡館。台大附近的「挪威森林」咖啡和音樂沒話說只是煙味以及越晚越多人的吵雜實在不適合看書。師大附近的「夜班」則太頹廢不適合今天的心情。在師大路吃完韓國鐵板烤肉飯後在附近巷子晃晃,經過一家咖啡館,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一個客人也沒有。我推開門找了裡面靠牆的位置坐下,老闆和服務生中止了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從吧台旁起來招呼我。此時店裡正播著法蘭克辛那區「I’ll be seeing you」的演奏曲。理著平頭的老闆細心問我是否要看書邊打開店裡其餘的燈光。過了幾分鐘咖啡歐蕾被乘在一個寬口厚實的咖啡色透明玻璃杯端上來,簡單樸實令人一看就喜歡,彷彿咖啡歐蕾生來就該是用這種杯子裝的一樣。奶泡光看就知道是水準之上的,綿密細緻。喝一口,嗯!很好,是那種可以在星期六晚上九點撫慰人心的好咖啡。我起身將椅子搬動花了一分鐘調整到最適合看書的姿勢,如果在家裡我會至少用三個枕頭並翹起二郎腿充分體會看書的樂趣。但這裡是咖啡館,我選擇了另一種有氣質的方式。
葡萄牙作家費爾南多‧佩索亞在「惶然錄」裡用了虛擬的人物寫下另一個自己的私密日記,在「生活之奴」裡寫到,「一切事物的單調包圍著我,就像我進了監獄。而今天是我獄中歲月的一天。不過,那種單調只是我自己的單調。其實,每一張即便是昨天與我們相逢的人,在今天也有了完全不同之處,因為今天不是昨天。每一天都是特定的一天…我希望能夠遠走,逃離我的所知,逃離我的所有…我只是想去任何地方,不論是村莊或者荒原,只要不是在這裡就行。…」
多直接的渴望,細微的聲音彷彿是伊甸園裡蛇所發出美麗的誘惑。
生活當真如此不堪嗎?我並不覺得。但畢竟我們只是平凡的人生活在平凡的台北,偶爾,我說偶爾,順著自己的心找個地方retreat一下。
「…我總是發現,無論霧大霧小,一個城市的甦醒比鄉村裡的日出更令人感動。…鄉村裡的破曉只不過是存在的事實,而城市中的破曉則充滿著許諾。前者使你生存,後者則使你思考。…」費爾南多‧佩索亞如是說。
人生的路還很長很遠,在台北生活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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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咖啡
泰順街50巷27號(可由師大路83巷進)
2365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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