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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28 11:05:41| 人氣15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飛翔之夢◆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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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翔之夢◆地下室

文/銀色快手

原本要去找朋友的,搭了火車來到陌生的城市,可我遺失了朋友的地址,最壞的打算就是再搭一趟火車回去,把抄錄朋友家地址的那本通訊錄找出來,但是這樣做要耗去更多的時間,我想試著冒險,還記得他曾提過,他家住在一所大學的附近,能夠辨識的地標是一座塔樓,塔樓的頂端有長著蝙蝠翅膀面目猙獰的妖魔浮雕。

我邊走邊問,問路人通往大學的路要往哪兒走,走過七條大街,又通過無數迂迴的小巷,終於找到大學的建築物,在那裡,遇見了晴。晴是建築所三年級的學生,她在系館門口散發傳單,是關於一場學術研討會,她問我有沒有空,幫她填一份問卷,我回答她說,這種事我並不擅長,可以說是十分討厭,不過,我倒想看看她們上課的地方,晴並沒有因為我拒絕填問卷,臉上寫著不愉快的表情,反而很熱情地邀請我去她的研究室瞧瞧,我們走過樹蔭濃密的校園,然後走進一幢古老的學院建築,她帶著我往地下層走,這裡完全沒有電梯,或任何屬於現代化的電器用品,我們提著油燈,足足走了九層樓,牆壁是古堡式建築常見的那種堅硬岩壁層,像是依山建築的穴居式建物,我才覺得納悶,為何要走這麼久,地下室的鐵門,咿咿呀呀地打開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推著眼鏡,打量著我們。晴突然間就把我推進門裡,然後,門就重重地關上。

老者穿著一襲白色的實驗袍,房間裡充斥著實驗室難聞的惡臭,像是從事某種生化實驗的地方,有許多儀器和試管,老者的身上也纏繞著線路,他的眼鏡背後有一道森冷的目光,但我判斷他的視力並不好,因為那是一副重度老花眼鏡,而他的瞳孔呈現昏昧的白濁色,他必然是憑著聽覺來確認我所站的位置,但我毫無反抗地走向他,並且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建築所,而是一處隱密的基地,顯然,我掉入一個未知的陷阱裡,茫然不知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當然很緊張,冷汗從頭頂流到背脊,老者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技巧熟練地綁上細的橡皮管,然後,從冰庫裡取出一個小瓶子,裡頭裝著綠色的液體,他說忍一下就過去了,然後立刻替我注射高單位的合成血清,說這對我有幫助,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抗,意識無法順利地運作,可是所有的畫面都在視網膜上記錄了影像,我忘不了,血清注入體內那種灼燒的感覺,也忘不了老者詭異的笑容,他告訴我,這附近有個製藥廠,他們很需要有人來測試新藥的成效,所以找到了我來做實驗,並且,往後要繼續追蹤治療,大致上就是這樣,我不需要知道太多。

沒多久我就昏過去了,時間過了好長的一段路,只覺得餓,在地下室裡完全不知道外面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老者聽到我醒過來的動作聲,隨即遞給我類似藥丸的東西,並示意我服下然後喝一杯開水,那東西可以說完全沒有味道可言,也有可能是我的味覺麻痺了,說不上來,短短數秒之間,我可以感覺到它在我胃裡的變化,奇妙的是,饑餓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恍惚的幸福感,飽足感。

我能夠感受,像是蒐集淚滴一樣的慢慢去感受身體的變化,這個密閉的空間,哪兒也不能去,也沒辦法察覺時間流逝的速度,行為科學裡有一種感覺遮斷的方式,被運用作為逼供犯人,或是對戰俘、敵方間諜進行洗腦,就是利用閉鎖的空間和光線,或是不給犯人食物,隔絕任何感官的刺激,使其心理變得易感脆弱,容易接受暗示,突破其心防。而夢裡的我,正經驗著相同的恐懼,我想離開這裡,想知道我的家人是否察覺到我失去了連絡,我的朋友是不是正焦急地等待著我的到訪,這世界──龐大的社會機器是不是還在正常的運轉,完全不需要我這顆螺絲釘!?

在地下室,什麼事也不能做,於是,我想了很多哲學的問題,此外,我的雙腳完全不聽使喚,就像植物人被栽種在溫度和濕度、光線都控制良好的人造花園裡。每天,老者會定時收電子郵件,和外界唯一的溝通,他似乎從來不需要睡覺,工作狂似地專注那些測量儀列印出來的統計數據,老者的視力不好,可是我發現,每當他在「看」東西的時候,彷彿他的手上另外長著視覺細胞,在反覆的觸摸與確認之間,他會了然地點點頭,然後,把報表放進抽屜裡,繼續做其它的事情。

第三十六次開啟電子郵件的那天,我終於掙脫了腳上的鎖鏈,並說服老者讓我出去透透空氣,這段時間裡,排尿的動作都是利用導管來進行,老者說,血清注射之後的一個月內是觀察期,不能隨意亂動,有一台攝影機每天記錄我的行為變化,記錄的過程會自動轉檔以數位形式儲存在伺服器的硬碟裡,行動被限制之外,還要被監視著,非人道的待遇,使我感覺到這裡簡直就像是監獄,一個沒有出口的監獄。

過了約莫三個月那麼久吧,我是依老者開啟電子郵件的次數來計算的,他是那種一絲不茍的典型摩羯座,所有的行動都像是用尺去丈量一般的確實精準,看起來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人,活力充沛從來也不會累,只是說話的速度比一般人來得慢,也沒有看過他進食,時間一到,他會坐進一個類似美容院,燙頭髮的太空罩,接受光線的照射,老者說這是治療,因為長年待在不見陽光的地下室,需要定期接受模擬的日光治療。

三個月裡頭,我前前後後脫逃了五次,我知道建築系館,其實是以學校為掩護的軍事醫院,用來從事「某種實驗」,雖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是我的體力已大不如從前,每次我想要逃出這裡,總會遇上年輕的學生堵住我的去路加以盤問,這裡的學生都是職業軍人,定期做巡邏的保全工作,以學生的外表從事不為人知的地下工作,他們每天都換口令,無法正確說出口令的人,就會被送到訓導處,聽候處置,他們幾乎已經認識我,因為地下室的實驗單位是軍方的重點單位,我的身體被植入了監控用的電子晶片,學生們只要用探照燈(如手電筒一般大小),照在我右手臂上,就會發出嗶嗶叫的聲響,接下來我就被送到訓導處,被迫在電椅上進行所謂的精神衛生治療。

我永遠也忘不了,逃出建築系館的那天早上,這次很有技巧地,繞過了學生的監視,從水管攀爬過圍牆,然後從校園後方的防火巷逃出去,沿著水管攀爬的時候,我看見系館門口有許多漂亮的大學女生,她們依舊熱情地散發演講的傳單,有些人會停下來看傳單上的內容,也有那落單的一兩個會跟著女學生走進系館的地下室,我不敢叫住他們,因為怕會被發現,但我知道系館的地下有如迷宮一般的通道,其實不只有老者那間實驗室而已,只是巧妙地被掩護起來,女學生們的甜美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看來教人不寒而慄!

翻過校園的圍牆之後,我想起為何來到這座城市的目的了,我應該去找到那座塔樓,拜訪我的朋友,或許再怎麼解釋,他也無法理解我所經歷過的遭遇,只是現在,我還是不知道那座塔樓到底在哪裡?


台長: 銀色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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