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一定全部都是假的!
怎麼是你!
我才奇怪咧!可惡…
…
砰,砰,砰作響的房間鬧得義父直直的衝了上來。
「你在幹麻啊,育鈞!」義父轉過我的身體驚愕的問著。
「呃,我...」
我左右盼顧著,但還沒穿上衣服的上半身的確看來可笑,就像小偷做了虧心事一般。
「這麼晚了,怎麼今天好好沒事又跟公司請假了?在翻什麼呀?」義父伸頭看了看抽屜裡有什麼好稀奇的。
「啊?」我低下身遮住了義父所見之處。「沒有啊!只是...只是就突然想找些什麼...呵,呵...」我站起身搔了搔頭,腳輕輕的推上抽屜。
「找到了嗎?可以叫阿霖幫忙啊呀!」
「不不不,不用了,這是私人物品...」
「噢...好吧!如果找到了,還有多餘時間就回去工作吧!」義父邊帶上了門邊咐囑著。「真是的,真搞不清楚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義父邊自言自語著走下樓。
呼!!好險,若被發現,我面休矣!糗字形容!
刷了刷頭髮,我散漫懶洋洋的杵在床上,陽光射進眼裡,害我只好微瞇著眼。
過了一會兒,休息也夠了。找不到!總之先回公司也無不可。找不到就找不到嘛...
我卻情不自禁的又看向那放滿回憶的抽屜。
亦芙...?
腦海中,每每看到抽屜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這麼兩個字。亦芙?是名字嗎?還是招牌...熟的很!難不成是女人?女人...女人...女人?!如果是女人...我反射性的打開了抽屜,摸出了印象中的小黑盒。
打開了小黑盒,迎面而來的竟是一堆碎爛的廢紙。
沒希望了!難道要我拼圖麼?
揚起手,我一掌拍在小黑盒上,我滿臉倦態的坐倒在抽屜前。什麼都沒了!
「亦芙!」
我盯上在小黑盒裡最頂端的碎片,寫著:
藍亦芙 三年一班 24號
04-26371839
台中市東區...
東區?台中市?
我苦惱的將頭往後搥了一下。
這可差遠了!台北跟台中...唉!大海撈針嘛!
但對於這“藍亦芙”,我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她曾經在台北唸過跟我同一所的中學,礙於不適應台北的天氣,她的皮膚病一天比一天嚴重。家中是開花店的,她卻對花十分敏感,不僅討厭花味還討厭一切關於花的東西。在學校,她是個體弱多病又脆弱的女孩,偏偏大家又愛欺負她。同樣跟她是同一〝怪獸族〞的我雖然是總統的義子,但許多人卻又不屑一顧,甚至許多人都將信將疑。私底下,我常幫助藍亦芙就像照顧孟惜一樣。孟惜知情了,曾還一度吃大醋。
總之...找找看她吧!碰個運氣,至少這模模糊糊的記憶提供了我對“藍亦芙”小姐的了解及印象。
拉起椅子上的衣物隨便套上,我拿起車鑰匙便出了門。
該死!我敲了下方向盤。萬一她搬了家?嗯...是個很大的問題!為了我的幸福...呃,呵呵,會不會想太多了?哈,哈,哈__就當作是國中同學會吧!
啊!
猛然停下,害我後面的車差點追撞,真的撞上了不就變成世紀大車禍了...汗顏的我慢慢的再繼續行駛。
如果呢?藍亦芙小姐搬了家...換了住址...天!那我不就真的白浪費汽油了?
這是哪?
五權南路 下次出口。
已...已經到台中啦?唉...
賭一回吧!
我將方向盤轉了到底,看了看前方的車,前方的紅燈停了下來。
就假設吧!假設她在那...嗯...不然在台中玩個一天也好。呵呵,自己一個人真的比較舒服,想怎樣就怎樣。
定了間飯店,我停下車走出飯店,打算散散步看看台中的風景。
嗯...很熱鬧呀!競爭力又強...
「哇!__」
我被叫聲吸引,轉過頭,只見一位穿著薄紗的檳榔西施正站在我面前。
「嗯?」我笑著回應了她的〝哇〞。
「帥哥,外地來的吼?」
可惡的死台妹__口中還給我嚼著臭幾百年的口香糖......
我笑著點了點頭。
「哦~那要不要買點檳榔給朋友吃吃看哪?」
我低下頭淺笑了一聲。
「笑什麼啦?~」她手已大膽的碰著了我的胸前。
我退後了一步閃開了她的〝熱情攻勢〞。
她又大膽的走向前一步。
我抓住了她的手並扯向自己。
「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她大膽的行徑惹到我的欸!
「啊,你__」
她的腰間被我的手臂攬著,也難怪看她臉一陣青一陣紅的,哈。
「喂!死小子!」
檳榔攤旁忽冒出一個看似混混的台客,口氣不好到了極點。
我錯愕的看著他。
「哦~老公,他欺負我啦!」
...台妹跟台客果然密不可分。
女人奔向了那台客,只是緊緊的環著台客粗鄙黑黝的短脖子,眼神卻充滿攻擊的看著我。
真是笨!
看那女人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個極有企圖心的女人,那笨台客還一直被耍著玩,被利用了也不知道。
我笑了笑退了幾步,轉身狂奔。
拿著外套...的確不好跑!
那混混跟著追了上來,就在我回頭的那瞬間,我隱約能看到那女人在背後騙倒別人的勝利眼神。
唉!可歎可歎啊...如此沒大腦的女人也有人要,真是一種米養百種人。
但此時氣喘如牛的我再也跑不下...一定要找個地方避避!
該怎麼辦呢?看來前方的黑暗小巷子是我唯一的去路了...都越跑越暗了,看著那小巷子,我忽地轉了進去。
小巷子就像個大迷宮一樣,至少也轉了五個彎左右...雖然聽不到了那混混的腳步聲了,我卻一直跑著,只希望有個地方可以攔計程車逃出這個鬼地方...
嚓!
呃呃呃...!腳上不知道被什麼一絆,我整個人摔到了一堆花叢中。
「啊!」
摔倒的同時,一個尖銳的女聲從我耳邊刺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拍了拍身體上的泥土,連忙站起身。
一位看起來大概16.7歲的清秀女生,簡單的將頭髮側夾了起來,綁個馬尾看起來舒爽宜人,嗯...也不算不漂亮啦。
那女生就跟我看她的眼光一樣端視著我,手中拿著竹掃把還在掃門前的落葉汙塵。
「先生,我們快打烊囉,如果你要買花明天再來好不好?」
以我在商場打滾多時的經驗,她的眼光透露著不信任跟尖銳。
「啊...沒有啊!我沒有要買花...」
「那既然如此你就快走吧,天黑了,這邊夜路不好走。」那女生很不負責任的〝叮嚀〞我了幾句,只顧著自己低頭掃著地。
「呃,小姐...」第一反應只有求救啊!既然都已經提醒我是夜路了,又不帶領我的...真是...
「你到底要不要買花?」那女孩臉色有些慍怒的看著我。
愣了一會兒,看著那慍怒的臉,我突然啞口無言。
那女孩又盯著我看了好久好久,頭偏了偏,帶著懷疑的眼神。
「炎...育鈞?」
那女孩接著嘴巴又張的大大的好像看到什麼鬼似的。
「呃,我...我是。」繞著眼珠子,只好微微諾諾的答應了。
那女孩用力的將掃把推到我身上,她叉著腰更生氣的看著我。「你這渾小子,有事沒事來騷擾我幹麻啦!死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打個照面,每次大家開同學會,你知道我很無聊嗎?害我只去一兩次就不想去了!現在那些男生像蒼蠅一樣,一直黏著我!」
我輕輕的扯了扯嘴角。她是不是瘋啦?
那女孩倔了倔嘴,她突然用力的打了我頭。
「啊!你幹麻?」我摸著後腦杓惡狠的看著她。
「藍亦芙啦!看你還很不屑,我還以為你找錯人!打一下試一下你是不是咩,但是我肯定90%一定是你,哈哈!」
「藍亦芙?」看了看她的臉,我一定要確認一下...
「嗯,懷疑啊?」她抬高了下巴驕傲的看著我。
藍亦芙...真的是藍亦芙?
盯著她,我真的有滿滿的不可思議,因為...這根本不是她的樣子!以前懦弱帶著強烈反光的眼鏡,常常動不動就要拿張衛生紙遮口鼻,嘴還戴著牙套,穿著俗到極點的衣服的藍亦芙?天哪!她才不是咧,這麼清秀可愛的女生...喔對了,〝真正〞的藍亦芙一點都不暴力阿...
〝啪!〞
「你再看?你是色狼嗎?」藍亦芙又不客氣的拉走了我的西裝外套。
我扭了扭嘴。醜女也要當小辣椒...笑死我了。
「你媽跟你爸呢?真是好久沒看到他們了,最近還好嗎?」我看著四周溢滿花香味的客廳,真是幸福呀!家裡都佈滿了花...
「哦,他們最近說要出去採購,看看外地有沒有特別的花,唉,說穿了不就是要去玩嗎?兩個噁心巴拉肉麻到極點的老人......」
「呵呵,那很不錯啊。你都不偷笑喔,我只有一個老爸爸在家裡,有時候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就要偷笑了。」我坐在客廳盡頭的沙發。
「嗯...你老爸爸不就是你義父嗎?當今總統阿,當然忙。」
她身上還圍著圍裙,手端著茶走了過來。「喝吧。」
我聳了聳肩不予置評,總統又不是神。
「你最近都在幹麻?」她也拿起她的茶喝了一口。
「沒有啊,比較有空一點了。」
〝噗〞的一聲,她嗆了一下。
「不要騙人沒看雜誌好不好,我今天還在懷疑你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炎育鈞,但是看起來又不假,可是對你印象又模模糊糊的,唉呀!總之今天亂死了啦...然後又突然冒出一個正牌的炎育鈞,真是嚇死我了。」
我靜默著等待她繼續還沒說完的話。
「是啊是啊,我們的總經理最近很有空呢,有空去交個女朋友之類的...」她手指繞著茶杯的杯口淡淡的說著。
我白了她一眼,她想說的完全是意料之中。過了幾分鐘,我只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來回應她。
她訕訕的看著我,微微的笑了笑。「跟你開玩笑的啦,其實我還記得你,別人對我有恩我不會忘記的...」
淺淺一笑,心裡至少溫暖許多。
「你生活還不錯吧,物質財物女人完全不缺...」
〝噗〞的一聲,我也嗆了一下。什麼?本來以為溫暖許多...原來後勁是更強大的寒風啊......
「哈哈哈!」清脆的笑聲響徹整個客廳。
「笑什麼?你真的很...」我斜瞪她一眼。
「唉唷,哈哈,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她誇張的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我還能問什麼呢......
嘿嘿嘿......
「還記得以前嗎?」
她正抓著有些凌亂的頭髮,可以看出她已忙了一整天了。「嗯,記得阿。」
「是哦...我只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麼欠人打。」
彷彿能感到她眼角的殺氣,真是...
「什麼意思啊?」她正視著我。
「唉!總之...我比較喜歡你以前呢...溫柔,又沒有攻擊性,哪像現在...」我瞄了她幾眼。
她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呃...嗯。」我玩了玩已解下的領帶,「你...好像不再怕這些花了耶?印象中,你很怕很怕花,就算我跟你提到一個花字,平常不發火的你也會突然不理我。」
「呵呵,」她邊笑邊拆下了側夾的髮夾,拉下了綁著馬尾的髮圈,「為了家裡怎麼還可以怕。」
拉下髮圈的她看起來更有另外一種成熟的味道,看她順著頭髮,烏黑發亮的髮絲宛如瀑布一樣直直垂下。
「在家裡工作,都沒有再出去找工作啦?」
「嗯...沒有,因為老是吃釘子,不然就是我不喜歡看別人臉色,哈。」
「呵,這樣啊!」我笑瞇了眼。看著她,心中突然猶生一種特別的驕傲。
看著她,空氣中突然靜止了流動,任何動作都好像被按了暫停一樣。
「你真的變漂亮了,但是看起來傲不可攀。」
我打破沉默。
她驚訝的看著我。
嗯!一定驚訝吧,我從來不會跟她說類似的話,以前也不曾有過。
「呃...我...」
她明顯的深呼吸了一下,想必她剛剛憋氣憋的很辛苦吧,害怕嗎?
「哈...哈哈...」她開始尷尬的抓著自己的脖子,眼神不定飄晃。
「呵呵,」我轉過頭笑了一下,「又不一定要回應。」
「哧...」她看了我一眼,「只是覺得你...很突然而已。」
沉默的空氣又回來了,我們倆雙雙不說話,想說話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唉!也許這就是不常見面的後果吧,這麼突然...
「你...」
隔了好幾分鐘後,換她打破了沉默。
「其實...你也有讓我驚訝幾分,這是真話!在我轉學過後,我很少在聽到你的消息,也許是保護週到吧...我也不懂。直到最近,才在雜誌上看到你事業有成,另有佳偶,然後人也變帥了。」
「哈哈。」
這倒是很誠實。
我乾笑了幾聲,至少做些無所謂的回應。雜誌?如果雜誌上說的都是真話...那狗屎都能吃了,他們什麼人都敢抹黑抹紅抹綠。
「我知道你不喜歡雜誌上的消息啦,只要是名人都這樣,自己的隱私...」
看來我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都被她察覺了。
我淺淺的笑了笑,站起身,也該是時候走人了。
「你要走啦?這麼突然!」藍亦芙也站起身急忙解開圍裙。
「嗯,我想是吧,天很黑阿,某小姐又不甘願幫我帶路...再晚的話恐怕會有什麼危險。」
「呃...那,那你的飯店在哪?我知道這裡怎麼走到大馬路,我帶你去就是了啦。」
轉過身,我將領帶塞進口袋笑了笑。
「那我要不要再陪你走回來啊?」居高臨下,哈,原來她還差我一個頭阿。「不用啦!大小姐,你守著你的花店,我回我的飯店。」
她低頭嘻嘻一笑,隨後又走到桌子上拿出便條紙跟筆。
我走上前繼續說了,「留你的資料吧,我怕我以後再度忘記妳。別忘記畫好怎麼出去的路線哦。」
她點了點頭,手中來來回回的寫著字,最後將紙條遞給了我。
「回到飯店記得要回報哦,我可不能讓我的客人迷路或是憑空消失。」隨後又附送了慷慨的笑容。
我笑了笑,手指彈了她額頭一下。
「熱情的樣子應該也算沒有變,噢,不對,你是悶騷,哈哈!忘記了忘記了,不好意思。」
她又橫瞪了我一眼。
我揚了揚嘴,腳跟一旋,準備踏出門口。
「喂!」
「嗯?」我轉回頭看了她一眼。
「小...小心。」嗯...有些結巴。
「呵呵,知道了啦!」
嘿嘿...但是,哪有這麼簡單就走人呢?我好不容易捕捉到原來藍大小姐就住在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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