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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5-03 16:45:28| 人氣4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音樂在我的旅程中 (一) -- 民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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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很害怕別人問一個問題:「你聽什麼樣的音樂?」

國中時代唸的是女生班,班上總是有那麼一批文藝少女。由於是私立中學,學生家中背景都是中產階級以上,父母也很重視教育。這樣造就出來的女孩往往彈得一手好琴,皮膚白皙,讀紅樓夢,背葬花辭;現代作品則是「傷心咖啡店之歌」或「美麗的錯誤」。李查克來德曼是必備,雲門舞集是基礎教養。法國的香頌 (chanson) 更是音響的常客,慵懶的爵士小酒館歌手,滄桑的歌聲,在夏天冷氣教室內盤旋,點綴著我們情竇初開的少年時光。

可惜,由於我是我爸媽的結晶,也就是他們的sex cell 分裂各一半的成果,X x Y = XY,所以我的個性亦男亦女。我意思意思地學了幾年鋼琴,最後還是放棄了。李查克來得門的譜只在好奇之下買來看過,並沒有真正彈過,最後也在鋼琴椅子下生灰塵了。雲門舞集?當然沒看過。傷心咖啡店之歌還是人家借給我看的,我看了以後也沒有涕淚縱橫的生理反應,不太明白一堆人開了自己的一家咖啡店,有什麼好傷心的。「少年維特的煩惱」根本就是一種少年「維持」的煩惱。我倒是囫圇吞棗了一堆金庸和其他雜牌(包括司馬某某、劉兆玄以及其他族繁不及備載)的武俠小說,紅樓夢跳著頁看完了,最喜歡的還是三國演義。當時最深愛的一套書是李約的「秦始皇大傳」。對音樂的接觸也限於老同學很有義氣錄給我的盜版流行歌,還有媽媽的一套「長春藤英文老歌」(還好,在那裡面我找到了ABBA, Carpenter, Don McLean, Paul Simon等人)。

「你聽什麼樣的音樂?」

以我們國中文藝少女時代來說,這個充滿氣質的問題擺明了要配上一個充滿內涵的答案。我當然不敢對這個高尚的話題掉以輕心,開始在腦海中長途跋涉,翻箱倒篋。只是空空如也,本來就沒什麼音樂庫存腦袋,就算整個翻過來也倒不出答案。偶見遠處柴可夫斯基隱約閃爍,天鵝旋足起舞,便大喜過望,請到他老人家的幽魂上場。

「我,呃,喜歡柴可夫斯基的舞曲!」感謝上蒼,我小時候床邊搖籃音樂,總算可以派上用場。
「原來你也聽古典音樂!同好耶!那,貝多芬呢?你知道那首貝多芬的XXXX真不是人彈的,太棒了…」對方就會睜開閃亮亮的眼睛,彷彿抓到幸運草,也把他所知的全部搬出來。這樣擺弄幾次後,我也摸索出一套模式。貝多芬的鋼琴曲必須是由霍洛維茲所演奏 (其實我對霍洛維茲自殺的結局比對他的演奏還有興趣),馬X (對不起,又忘了他老人家的大名)適合指揮「復活」。諸如此類。

你說我附庸風雅也好,其實也不能都怪我,就連我那個一生中對「往事只能回味」、「何日君再來」以及台語歌曲以外的任何音樂都視為噪音的父親,也不免要在為別人寫的小說推薦序中說:「某某君之作品充滿節奏感,如貝多芬和莫札特的偉大樂章…」是的,我每次看見那段文字,腦海中便奏起「英雄交響曲」。能以華麗詞藻稱頌完全沒有聽過的音樂,並且公然寫在推薦序內,這確實是一種大無畏的英雄行徑。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從幼童軍升級為女童軍。

我從小學時代就隸屬於中華民國幼女童軍XX團,但是那種團隊更近似於形式。每個小學都要有個童軍團,有幾個功課還不錯的男女幼童負責指揮唱國歌、升國旗,運動會的時候穿著綠色制服出來遊行一圈。幼童軍比較正式的訓練就是郊遊,能有毛毛蟲掉到頭髮上的經歷就夠驚心動魄,很可以到處炫耀了。中學升級為女童軍,開始學著打童軍結,野外生火、紮營、求救 (我至今依舊感謝手機的發明)。最重要的是:終於有機會溜出課堂壓力,和其他的羅浮 (童軍最高階層) 一起出外露營。

夜晚,星空下的大草原,我們這群菜鳥童軍枕在互相的膝上,聽著大羅浮幾把吉他,彈唱著一首又一首大學校園民歌。大羅浮一面唱著彈著,一面告訴我們歌曲背後許許多多的故事。

我後來才知道,民歌最重要的一個意義在於西洋歌曲的影響之下,許多有創作能力的青青學子,便不甘於只是傳唱西洋歌曲,便開始創作屬於自己的音樂,於是民歌時代便由此開展。而當時的創作風氣,謂為一種風潮,也為時代留下了一種特別的記憶。一般民歌歌手和當時所謂的歌星穿著打扮都不盡相同,特別是這些民歌手脂粉未施,穿著簡便的牛仔褲、彈著吉他、也唱出了他們熱切的歌聲。

「寫這首歌的人在餐廳駐唱,多年來看過了人與人的來來去去,可是,每次都只有自己感動著自己的歌唱。有一天唱著唱著,看到台下的角落裡有雙正凝視著自己的眼睛,唱完歌後他去跟她聊天,才知她今天是最後一天在台灣,因為明天,她全家就要移民國外了。歌手問她明天可否再來一次?因為他已經決定,要為她在黑暗中的雙眸寫下一首歌…」

記憶中,我在「第一支舞」的音樂中第一次與男生攜手共舞,在「怎麼走」中輕輕告訴對方,我想認識你。在「凌晨三點○二分」中回想一個男生在火車站痴痴地等,只是伊人香魂已杳,望穿秋水也縫不起死離的痛苦。有時候,我輕輕吟唱著「再別康橋」: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星星凝望著我,眼光所及,無際蒼穹幻化成戲,搬演著我從未聽說過、卻又讓我震撼的人生。那是一個年幼的我未曾碰觸的世界。裡面有年輕、有愛、有熱情、有美、有感動、有靈魂、有未來的「我」…有時,雜著大羅浮的淚,只是當時的我不能明白。

民歌曾此陪著我過了國中年代。我一直都不會彈吉他,也都沒想過要學。在那種文藝少女的班級裡面,民歌顯得太過清純、太普通。我不懂得爵士也不明白藍調,在聯考的數學理化艱澀的符號中,只感覺著民歌,在星空下的微風中,直直吹入我的心中。在多少凌晨,我枯坐桌邊,幻想:或許有一天,我會遇上一個人,因為我的深情凝視,而為我寫一首歌吧!或許不用為我而寫,我只想坐在他身邊,就像當年坐在大羅浮身邊,由我輕輕敘述一個故事。就像徐志摩的「再別康橋」 (也被譜成民歌),我會說一個很棒很感人的故事,他可以唱出來。星空下的我們不戀愛,不彼此記掛,但當我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便是最大膽凝視的時候。

當我現在回看,我知道當時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感官、用靈魂觸及了一個字,那個字是「美」。而當時浪漫的幻想,用民歌烙印在我的心中,在此後的每個心動的瞬間,就像清脆的吉他、輕柔的大羅浮聲音在耳邊再現…

「每一個人心裡一畝一畝田
每一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
一顆啊一顆種子
是我心裡的一畝田
用它來種什麼?用它來種什麼?
種桃種李種春風,開盡梨花春又來,
那是我心裡一畝一畝田,
那是我心裡一個不醒的夢」

-- 「夢田」/詞:三毛 曲:翁孝良 唱:齊豫 木吉他  

台長: 尚未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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