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頭很痛，因爲斷斷續續的睡眠，看看時間，已經要吃午飯了。這裡是北京，我住在清華的東門外，一個漂亮的花園裏，我有自己的獨立房間，有一個不錯的書桌、還有一些剛剛買回來的圖書，那個新開的春秋書店真是不錯，買了書拐個彎就可以去隔壁的雕刻時光咖啡館坐坐，那是個3層樓，有木格子大窗的咖啡館。
時間是如此之快，來清華的第一天並沒有感觸，晚上到了校園，一切都很簡單，校園裏多樹，都是自行車，還有青塼的房子，這看了驚嘆，拐來拐去，到了21號樓，我們個個都傻眼。
這如何住？
3人一個10平米的房子，沒有獨立洗手間、洗澡要去2樓，呵呵，我們好像是國外來的，一下子都拒絕了，其實後來想起來，以前讀大學，我不是住8人房，也住了4年，在香港，我的宿舍不也是只有4平方米的空間。
晚上，很累，我很快呼呼睡了，第二天，2個同事說我打呼嚕，他們沒睡好，呵呵，自己只有一邊道歉，一邊偷樂，誰叫你們不搶步睡覺，這可是沒有謙讓的時間啊。
清華的感受在第二天大早開始，我很少7點起床，但在學校，這有點緊張了，説好第一天就要去懷柔拓展訓練基地，我們個個人都準備好背囊，穿好運動衣物，我堅持要吃早餐，呵呵，一點點不願意都聼他們擺佈的倔強。
去的是離我們最近的清華飲食廣場，這裡是號稱亞洲最大的學生餐廳。要買票卡，一張藍紙片，然後去選豆漿、油條，只要1.2元，我就吃了個飽。
我似乎在恢復10年前的記憶，大學時代的種種痕跡，在骨子裏我深刻擁抱類似的自由散漫生活，在行爲上，我無法擺脫過去10年城市和四輪上的生活給我的習慣，這些可以要一夜之間去適應的。
那天早上有小雨，淅淅瀝瀝，我走過學校要去我們開會的教室，你知道走了多久？35分鐘。在校園裏哦，不是校園外。
10天來，有2天下午沒課，我騎了一輛20年歷史的鳳凰牌自行車，在校園裏亂逛，不時拍照片，呵呵很瀟灑的模樣。但車子走過古老圖書館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開始回到一個點上。
沒有人可以指引我做什麽，但縂有冥冥中的暗示，包括結束的一切和開始的一切，我無法逃避那種力量在心裏的馳騁，即便無奈也是安靜如水、心涼如冰的接受，在某些時候，承擔和認可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離開了喧鬧的城市和每天電話不斷的辦公室，我回到自己的一個點上，10年前我曾經在傷痛中離開南京的那個大學校門，我模仿小説裏的場景，背了背囊大步走到學校門口，然後，停下來，轉身，對着大學和大門深深的90度鞠躬，門口的看門老頭和過路的行人驚訝看我，我擡頭，轉身，離開了南京。
一下子，你又回到那個生命努力忘卻的點上，你深深掩埋的感受慢慢會發芽，這是很殘酷的一種知覺，沒有痛苦感，只有無味的茫然。是什麽在撬動生命中無願無望的那個天井之門。
清華有成排的銀杏樹，還是綠綠的葉子，秋風緊了，會變成金黃色。還有沿著河道的成排的垂柳，加上朱自清蹣跚的荷塘月色，那種江南的柔美風景，讓我讚嘆。
呼呼的車輪聲，一點也不停的秋蠶聲，還有滿地的落葉，大片的草坪，我在鏡頭裏看綠樹后掩映的80年前的建築，我不時會想：如果我現在在美國哈佛、或者斯坦佛，看到的應該是一樣的鏡頭后的景致。
因爲他們一樣感動了我。
2003--9-14
周末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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