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的寓意 90-7-30＠薄雪草記事﹒冷水坑生態人文工作室

2006-03-24 10:12:59| 人氣1,692|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颱風的寓意 9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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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勢洶洶的桃芝颱風，讓全島山區平地飽嚐好幾天的風雨，終於在今晨從新竹出海。頻傳的災難消息在新聞當中反覆播放，一整天都籠罩在一片晦暗的陰霾當中。
電話鈴響，將我從沉思狀態猛然敲醒，傳來遠方的聲音:

「孟孟，我現在在隆恩堰，你要不要過來看啊？水好大，好多好多的毛蟹，少說也有好幾千隻，今天可能是今年的最高峰了！我們實驗室的人一整晚都要輪班守在隆恩堰，進行每個小時的數記。」(註)

匆匆約了阿德，雨中直奔頭前溪畔。

雨勢稍歇，車燈穿透了濃重的夜幕，攪動著細如牛毛的雨絲，在前方四處飛竄。

我們在離堰堤還有一段距離便依正雄的指示停了車，水聲隆隆作響，交談都得扯著嗓門大喊，我從未見過如此洶湧嘶吼著的頭前溪。

黑暗中，隱約可見零星的魚兒嘗試逆流跳過攔水堰堤，更令人吃驚的是，車燈照射下，地面居然滿佈著疾走的毛蟹：大大小小的毛蟹，在燈光之下顯得晶瑩剔透，絲毫不受突兀的照明干擾，也完全無視於我們的移動與存在。前幾個星期，毛蟹總是等天色暗了才肯上岸，沿著潮線、沿著堤防邊曾老師他們以麻布袋和鐵網為螃蟹釘製的便橋，爬過攔水堰堤；現在，小毛蟹似乎藉著這場大水壯了十足的膽，整個水泥堤岸、草叢邊緣，都成了螃蟹大軍上溯的快速道路。

先前堤岸邊的芒草、灌叢，在大水之後都成了積滿水的沼澤。颱風來的時候，對河流而言，所有阻擋在行水區上的東西都是多餘的。平常涓涓細流時不知水的威力，尚能相安無事，一旦水大到越過平時被限制住的河道，任何的工事都如螳臂擋車失去了功能，暴漲的小溪就會越過界線，索回原本被人類侵占的沙洲與礫石，成為浩浩漡漡的大河。河水只不過是藉著颱風的力量，要回它失去的領土版圖！

學弟以前帶我去過的上游，中正橋下附近，水深已淹沒車輪，所以這兩天都沒辦法下去放蝦籠陷阱。

氾濫的河水留下了母親的氣味嗎？還是留下了什麼訊息線索，告訴小毛蟹現在正是回溯河流上游的最佳時機呢？眼睜睜看著螃蟹大軍毫無忌憚地滿地橫行，感受著神秘的自然力量隱隱宰制著一切。

或許颱風給人類的印象總是風狂雨驟、淹水停電…種種極為負面的災難；然而放下了人類的主觀意識，從小毛蟹的角度，卻延伸出全然不同的感受。在颱風後的頭前溪畔，大自然似乎又隱隱點示了我們另一層奧義。

逗留了好一會兒，在雨勢又起時，才帶著亢奮的心情離開隆恩堰。

註:
1. 當天是毛蟹回溯的高峰日，實驗室成員在每個小時的前十分鐘計數，數量都介於數百到一千，晚間八點到八點十分則達到最高峰，有一千多隻。

2. 正式名稱是日本絨螯蟹，成熟的母蟹下到溪流的出海口附近釋卵。甫出生的幼蟲體型較似小蝦子，尾部並未捲起，不具游泳或爬行能力，在出海口附近過著一段浮游的生活。經過多次脫殼，離開浮游階段之後的小毛蟹，每年七八月份沿著河流上溯，在河流上游成長。 (2001-7-30)

我要檢舉

#頭前溪#毛蟹#晨星邀稿#颱風

台長：玉山薄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