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找到癸冽的時候,癸冽傷勢頗重,人甚至沒甚麼意識,癸深守在他身邊兩天,直到癸冽醒來,這才鬆了口氣。
鬆口氣後,他才發現這段期間好像都沒有看見阿言。
「阿言呢?」
阿言就是他的貼身侍衛,沒在身邊他沒人可以交代。把癸冽交給大夫後,癸深離開他的帳子,裡裡外外找起了阿言。
阿言沒有自己的帳子,這期間和他一起住,現在癸冽在他帳子裡,以至於一時間,他不知道阿言在哪裡。
而這當下,共氏派遣的軍隊過來會合了,癸深又必須前去打理,只得讓其他守帳子的侍衛去找阿言。
安排好共氏的軍隊後,癸深回到主帳,癸冽說他的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可以回他的帳子將養,以免癸深睡得不安穩。癸深再三確定癸冽身體無虞後,點點頭,準備叫人過來攙扶癸冽。
這時,終於收到癸深找他的消息,在外面窩了兩天的阿言回到帳子裡。
癸深兩天都沒看見他,有些不高興,問他這兩天上哪去了。
阿言說癸冽歇在這裡不方便,他去其他侍衛的帳子裡將就著擠了兩天。
他看見癸冽醒了,禮貌上問候了癸冽的身體狀況。
「沒事了,正準備挪回自己的帳子。」
癸冽從榻上坐起,他盯著阿言看,半晌。
「阿言,聽說是你在事發前,拉著城主離開山谷,城主和你這次才能倖免。」
「是。」
阿言不知道癸冽幹嘛這樣問他,不過他說的是事實。
「看來城主這次能毫髮無傷,你居功厥偉啊。」
癸冽又道。
「阿言不敢當。」
阿言懇辭道。
「只是阿言你如此神機妙算,竟能預先知道會雪崩,只做個侍衛真是屈材了。」
阿言愣了一下,他才沒有神機妙算,他也不知道會雪崩,拉著癸深離開純屬巧合,他不知道癸冽為什麼這樣說。
「我沒有神機妙算,只是巧合,我只是想摘霞色花……」
「不管如何,城主的安危重於一切。看來阿言失蹤這半年來莫非有奇遇,長進了不少啊。」
癸冽笑著說完這句話,也沒聽阿言的解釋,朝癸深辭別後,就由他的侍衛攙扶著,離開癸深的帳子。
帳子裡剩下阿言和癸深。癸冽走後,癸深卻沒什麼反應。
他們好幾天沒見了,阿言覺得癸深應該很想念他,因為他也是這樣的。
但癸深沒有反應,只是端詳著阿言的臉,若有所思。
「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阿言問。
癸冽方才對阿言的質疑,癸深字字句句都聽進去了。之前癸深問他失蹤的半年都去了哪裡,阿言說他旅遊去了。
可這趟出遠門,癸深看著阿言的反應卻不是那麼回事。他對什麼都很新奇,實在不像曾經行萬里路的模樣。
他覺得阿言對他有所保留。
加上方才癸冽對阿言的質疑,很顯然的,癸冽覺得雪崩事件,不一定是阿言做的,但阿言是預先知情的。
阿言救了他,以他和阿言的情誼,他不至於認為阿言背叛他。
但癸深想知道,阿言到底對他隱瞞了些什麼。
「阿言。」
癸深和阿言間,隔著燭火相望。
「你消失的那半年,到底去了哪裡?」
阿言渾身一顫。他不知道癸深為什麼又要提這件事,他不是已經相信他了嗎?
「少爺......我已經說過,這半年來,我在北原各地旅遊。」
阿言說完,看見癸深蹙緊眉頭,顯然是不信。
似乎是癸冽的話,對癸深起了作用。
但阿言參不透,癸冽說那些話,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
「少爺,我不知道會雪崩。摘霞色花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
阿言極力解釋。
癸深看著阿言的臉,半晌。
「我信你。」
癸深唇齒間迸出這三個字。
這讓阿言稍微鬆了口氣。
「可是,這次雪崩賠上了一百多名弟兄的命,都是我的親信,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癸深道。
「對於這件事,阿言你有什麼想法?」
「我不清楚......不過如果少爺您為此憂心,阿言可以去查。」
阿言準備自動請纓。雖然癸深說相信他,對他的態度卻變得疏離。如果能查出真相,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兩天前,我已經派其他人去查了。」
癸深深吸了一口氣,握住阿言的手腕。
「阿言,我所希望的是,我們之間沒有祕密。」
「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看來,少爺還是不信他。
阿言紅了眼眶。該怎麼自證,自己也不知道。
他何嘗不想跟癸深坦白一切,希望癸深能夠幫他,保護他,可讓癸深知道一切後,癸深就能變得安全嗎?那敵人會不會就此採取更激烈的手段,那奸細會不會就此心生提防,更難以揪出他來?
阿言握住胸前的音羽靈珠。這是癸深送他的。
看來,如今他能用,又不至於讓癸深起疑的,就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我以音羽靈珠起誓,今生今世效忠少爺一人,絕不背叛。」
他不知道癸深信了他幾分,但癸深的表情可見地和緩了下來。
「什麼時候傷的?還疼不疼?」
癸深這才發現阿言額角上的傷處,伸長手去撫了一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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