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保鑣again)
相形於飛鷹黑曜石領帶夾的凌厲,鯨魚海藍寶領帶夾看上去較為溫和,柳迢揚的形象多了一些圓融,果然為他帶來了更多客戶。
不愧是豪門千金,更知道那些有錢人需要的是什麼。
以海藍寶為主題,夏瑾著手設計她的「晴空萬里」系列,有鍊墜、手鍊、戒指、領帶夾,十種樣式一字排開,第一批試水溫三千件在市場上,第一週就搶購一空,夏日傾情開始量產。
設計師夏瑾上任後,她獨立設計的「硃砂痣」和「晴空萬里」都獲得了大成功,成為國內業界大受矚目的新星。
事實上,她在美國念書的時候,以 Kelly Xia為名的設計稿件,早就受到美國當地一些首飾品牌的青睞,她在設計時,都會考慮客層的需求和心理狀態,她的實力和天份,早已獲得當地認可。
只是,她還是想回國幫夏日傾情,雖然等於從零開始,但這才是她的根。
柳迢揚收穫了不少知名企業的青睞,將資金給他操盤,他自己也很開心,把業績上升這件事告訴夏瑾。柳迢揚邀夏瑾到他家,他親自下廚料理了一餐法式香煎海紅鯛佐檸檬奶油醬,松露蘑菇濃湯,沙拉和一杯性感海灘調酒,燭光晚餐,下足了血本。
尤其那杯調酒裡,還灑了金箔。
「這樣......會不會太奢侈啊?」
雖然很開心,但夏瑾也擔心柳迢揚負擔太重,況且她雖然出身豪門,卻因為有留學的經歷,對吃食其實不大挑。
「怎麼會?我老婆這麼幫夫,我做甚麼都是應該的。」
柳迢揚笑著解下圍裙,兩人享受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吃完晚餐後,兩人一起把碗盤洗乾淨了,穿過落地窗,喝著調酒,看著這城市的夜景。
柳迢揚的房子在十一樓,景觀不錯。高空的涼風徐徐吹來,吹走了塵世擾攘的一切。
夏瑾想,希望她和柳迢揚的未來,也能如同此刻般平靜,溫柔。
「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妳。」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柳迢揚從背後,低頭摟住夏瑾的纖腰。
「妳這麼幫我,不怕到頭來,是幫別人養老公?」
夏瑾笑道。
「你敢?那我就再去養九個十個老公。」
她當然有這樣的財力。
「當然不敢。追求夏日傾情千金的青年才俊,可以繞T市七周半了,我看緊都來不及。」
「知道就好。」
夏瑾嬌嗔了一下。
「迢揚,我知道你過去過得很苦,我只希望對你來說,那些苦都已經成為過去。」
這是她盡力幫他的原因。
「我有妳了,就算吃苦瓜,也會變成甜的。」
當晚,夏瑾便在柳迢揚那裡留宿,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接下來,夏瑾和柳迢揚兩人,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就像柳迢揚說的,夏瑾能帶旺他的事業,由他操盤的幾個知名企業家,在股市裡賺了幾番,上流圈子消息傳得快,柳迢揚便成了他們銀行裡的金牌操盤手。他所賺的傭金,早就還完了學貸,工作三個月,就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兩人都要上班,誰先下班就去對方公司樓下等他,不一定要用餐,只是為了送對方回家,這已經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柳迢揚雖然忙,夏瑾也不含糊,夏日傾情銷售量蒸蒸日上,夏瑾畫設計圖,做首飾,跑業績,開會,忙得不亦樂乎。
再過兩個星期就是母親節,這是夏瑾和柳迢揚交往後的第一個母親節。哥哥和爸爸,甚至未來的嫂子都已經見過柳迢揚,只有媽媽沒見過。夏瑾的媽媽因為心臟病去世得早,但她在世時是很疼愛夏瑾的,所以,夏瑾也很想帶柳迢揚去給媽媽看。
那天晚上兩人九點才下班,一起去T市後山吃消夜,看夜景。
「迢揚,每年母親節,我都會去墓園看我媽媽,你見過我所有的家人了,卻沒見過我媽媽。今年你跟我一起去,好嗎?」
夏瑾說完後,柳迢揚愣了一下。
他也想去看他的媽媽。
因為柳迢揚父母雙亡,夏瑾並未想到這一環。
「我每年......也都會去看我媽媽。」
柳迢揚沒有馬上答應,他這麼說,態度有些冷淡。
「啊,也是,那不然我先陪你去看你媽媽,然後我們再一起去給我媽媽獻花,這樣好嗎?」
夏瑾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哪裡知道,柳迢揚心底,並不想見夏瑾她媽。
「一定要去嗎?」
「迢揚,你不想見我媽?」
夏瑾神色黯然地問。
「不是的。只是瑾瑾,那天我的情緒可能不會太好,我不想影響到妳。」
柳迢揚說得很籠統。
「如果你情緒不好,我是不是更應該陪著你?」
夏瑾知道柳迢揚的父母是車禍過世的,他一定是因為想起那場車禍而心緒不佳。
那樣他一個人,夏瑾會擔心。
「瑾瑾,那天我想一個人。」
柳迢揚沒有解釋,他的語氣平穩,態度卻強硬。
「嗯,那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夏瑾有些失望,語氣輕顫。
柳迢揚這才發現,自己態度超過了。
「其實我也想見妳媽媽。不過不要在母親節,可以錯開,改天好嗎?」
柳迢揚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
他這樣一提,夏瑾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
母親節當天,夏瑾和哥哥夏璋,一起在母親的墳前,獻上一束99朵的白色梔子花。
這些是夏瑾種出來的。母親喜歡。
母親節的時候,夏璋和夏瑾都會來看媽媽,而爸爸則會在七夕時前來探望媽媽。
這是他們夏家的儀式感。
「咦?瑾瑾,不是讓妳邀了迢揚嗎?」
夏璋前幾天還聽夏瑾說過想帶柳迢揚來。
「他說他也想去看他媽媽。」
夏瑾道。
「對了哥哥,林霜呢?她應該已經來看過媽媽了吧?」
「她是來過了,不過不是在母親節。她說每逢母親節的時候,會回去探望育幼院院長。」
「那哥哥你也可以跟她一起去啊。」
「去過了,也在平常日。」
這一聊,兄妹倆才發現,柳迢揚和林霜都曾拒絕他們母親節來看媽媽的邀約啊。
不過夏璋兄妹倆也不拘小節,改天來看也是一樣的。他們夏家有夏家的儀式感,也許林霜和柳迢揚他們也有他們的儀式感呢?
看完媽媽後,夏瑾傳了Line給柳迢揚,平常對她的訊息秒回的他,今天卻已讀不回。
過了五分鐘。
「瑾瑾,我要去巡百貨專櫃的鋪貨情況,一起去嗎?」
發動車子,夏璋問。
「好啊,我也想知道晴空萬里的銷售狀況。」
說完,兄妹倆談談笑笑,發車一路往百貨公司去。
在T市隔壁的S市郊外,一處山坡上的墳地,柳迢揚正站在其中一座碑前,凝視著碑碣,一動也不動。
這樣的姿勢,他已經維持了兩個小時,期間口袋裡傳來的Line鈴聲,他置若罔聞。
一雙濃眉蹙得很緊。
母親去世的第一時間,他不在身邊,等他看見母親時,已經是一具整理過的,蒼白冰冷的遺體。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長達十年的時間,他和母親相依為命。
他只有母親,母親也只有他。當他看見母親冰冷的遺體,他知道自己什麼也沒有了。
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
顯妣俞麗蓉之墓,不肖子柳迢揚泣立。
墓碑上的紫羅蘭花圈,象徵著某種決心,每次來看媽媽,柳迢揚都帶著紫羅蘭。
「媽媽,請您在天之靈定要保佑我,完成我想完成的事。」
柳迢揚喃喃自語。
從海朝山坡方向吹過來的風,獵獵拂動柳迢揚衣袂,風動衣動,人卻不動。
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那鈴聲十分特殊,似是柳迢揚特別設定的。
他知道這是誰打的,也許是母親有靈,這通電話來得剛剛好。
這下,他接了起來。
「什麼?廠房加地,賣了五千萬?很不錯的價格。」
「上次介紹給你的債務協商公司,幫你爭取到了半年攤還,對嗎?」
「第一個月還五百萬,你還有四千五百萬......怎麼,想收手了?還完債,揣著兩千萬過日子就滿足了?」
「人是死的,錢是活的,你不想用這筆錢,滾出更多財富嗎?」
「給你指條明路,你去崇光銀行,找一個姓柳的理財專員,把兩千萬給他,讓他幫你操盤。」
「他可是崇光銀行的金牌理專,你不信也沒關係,那就當我沒說。兩千萬省著點用,養活你那一大家子的確不成問題。」
和神秘人物講完手機,柳迢揚切斷通訊。
此時,一隻白皙的藕臂,拿著一枝紅玫瑰,入了柳迢揚的視線。
紅色玫瑰被放在墓碑之前。冶豔如同鮮血。
紅色玫瑰代表愛情。
也代表著守密。
「迢揚,我來了,等很久了嗎?」
藕臂的主人放完玫瑰花後,悠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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