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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14 10:36:33| 人氣5,952|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老兵回馬祖之六→南竿篇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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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鐵板的轉角處這一面層次分明的圍牆,指引著前往鐵板的遊客。別小看這道圍牆,可都是一塊一塊的花崗岩石堆砌起來的,堅固、美麗又耐看。】

 ●話說鐵板:

 鐵板﹝仁愛村﹞,是當年連江縣政府的所在地,相當熱鬧,狹小的街道,上下落差極大,蜿蜒在村內,依著地勢而建的獨特房子,形成了鐵板的一大特色。這個村落位在南竿的最南端,地名的由來是因為退潮後,海床最低處浮出一快黑色沉積岩,當地人遂以鐵板相稱。村內有兩個澳口,分別是位於北海坑道附近,以及仁愛港沙灘處。

鐵板村內,有新蓋的現代化樓房,有古老破舊的木造房子,有礁岩堆砌的傳統閩東建築,新舊的房子交錯在海邊的村落裡。目前正在推行社區營造工作,整建後的石厝成了濱海的咖啡屋,如果還想更深的探究舊屋,鐵板社區發展協會的會址,屋內的一磚一瓦、木梯,皆充滿懷舊的痕跡。

 

 【鐵板港口的沙灘,地勢平坦,沙質非常細軟,是一處相當好的海灘。坐在岸邊的涼亭裡,看著潮來潮往,聽著潮水輕拍的細聲,迎著海風,無比舒暢,真是一大享受。】

 ●●●南竿行腳《一》:

車子轉進往『鐵板』皔下坡路,繞過馬祖醫院,整個鐵板村就呈現在眼前了。午後的太陽實在太毒辣了,忍不住想偷個懶,於是就騎著車逛進了村內,喔呵!可真要高超的技術呢!村內的路狹窄又陡,雙手用力的握住煞車,偶而還要雙腳來幫忙,就這麼顛顛頗頗的下到了海邊,結杜是什麼都沒看清楚。

坐在廟口海邊的涼亭,看著層次分明的村莊,眺望海天一色的澳口,細細的海沙,輕輕的鋪在海邊,鐵板的海灘美得冒泡。遠處的兩棲海龍蛙兵營區,緊緊的掐住鐵板澳口,穿著紅短褲的蛙兵,站在制高點上監視著海邊。曾經他們是前線外島地區最神勇的一群,出生入死的他們,肩負的重責大任絕非一般人可以體會出來的。想當時,到外島金馬地區當蛙兵,“小命一條就壑出去了,能平安退伍是撿到的”,何等悲壯的心情,卻也道盡了許多的無奈。但在現今的時代,不知他們現在存在的價值是什麼?曾經嘗試著靠近拍照,卻被蛙兵制止,只好來個遠距離的偷拍。

 

 

 【歲月留下的痕跡→古老的街道,殘破的房子,經過幾十年的風吹雨打,依然屹立不搖。沉寂的午後,沒有人走動,這裡彷彿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這一口井可是鐵板人的甘泉,民國三十年就修整好了。在沒那個有自來水的時代,居民和國軍部隊都得靠它生活,每天清晨黃昏都是熱鬧非凡。最重要的是:水井雖然離海邊不遠,但它的水質卻是非常清涼甘甜。】

 

 【太陽偏西了,少了大太陽的肆虐,天氣涼快多了。老街的門口開始有人在納涼、聊天了,男女老少,悠閒的景象,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

●●●南竿行腳《二》: 

想起當年,對『鐵板』的一份深厚的感情,只因這兒是我晚上查哨的轄區。說到查哨最辛苦了,也有一堆說不完的故事。半夜時分,睡意正濃的時候,連上的安全士官敲門來了:「輔仔,查哨時間到了!」再睏也得起來,著好全副武裝,帶著傳令兵、文書兵,三個人就摸黑出發了。手電筒、口令,都不能忘,先走一大段路才能到鐵板,這段路要燈號、口令交互使用,才能通過,再穿過村內的小巷弄,才能到海邊的據點。通常一次查哨大約要2小時,夏天是走得全身溼透透,冬天是冷得直打哆嗦。回程中,有時半路上經過菜園,還趁黑偷拔幾顆大蘿蔔回來打牙祭,這是在辛苦的查哨過程中唯一的樂趣了。

48據點到52據點,是我的責任區,都是現今的重量級的地方。48據點是『北海坑道』;49據點是『大漢據點』;50據點是『港口』;51據點是『鐵堡』;52據點是『忠誠堡』。查哨時,曾經被半夜睡在家門口的村民嚇到腳軟;曾經在營區被那隻叫‘大黑’的士官長黑狗追得無路可逃;曾經被躲在哨亭內打瞌睡的衛兵舉槍喝令;曾經連續一個月,每天一大早,就帶著連上的阿兵哥,到鐵板去構築一個防空洞;曾經的曾經,都發生在這個小村落裡→鐵板。

 

 【馬祖日報早在戒嚴時期就有了,每天提供馬祖地區的軍民第一手消息,讓戰地不至於跟外面脫節。這地方原先是連江縣政府所在地,爾後縣政府遷往山隴,這裡也就成了報社的社址。】

 

 【海龍蛙兵,兩棲部隊呢!在當年是何等神勇,專門抓水鬼的。這是當時對他們的深刻印象,尤其在那個時代,有許多被共軍摸哨的傳聞,讓阿兵哥們天一黑就神經緊繃。現在兩岸關係改善了,兩棲部隊應該也沒什麼特別的任務了吧!這個據點是位在鐵板前往鐵堡的途中,站崗的蛙兵不准我們拍照,這張照片是從鐵板海邊的涼亭裡拉鏡頭偷拍下來的,還不錯吧!】

 

 【海中懸日月、洞裡擁乾坤;鬼斧神工、蓋世之作。原名潛龍坑道的南竿的北海坑道,堪稱鬼斧神工,蓋世之作。】

 ●●●南竿行腳《三》:

離開鐵板村落,來到了村外的北海遊憩區,這兒有馬祖國家風景區管理處,看看美麗的馬祖的人文風光簡介,吹吹沁涼的冷氣,滿足了視覺,也涼透了心扉。

●關於南竿北海坑道:

『北海坑道』為水道結構,呈『井』字型,交錯深入山腹,還能容納百艘艦艇,外環步道全長743公尺,走完一圈需時約30分鐘。坑道全靠人力一鑿一斧,挖掘花崗岩壁而成,當年先後出動了2個師,含3個步兵營、一個工兵營和1 個傾卸車連,不分晝夜輪流施工,歷經820個工作天才完成,其工程之艱鉅、氣勢之壯闊,堪稱鬼斧神的蓋世之作。坑道內有照明設備,靠近入海口之處也有陽光透進來,但深長的地底世界仍瀰漫一股神秘氣質,尤其是腳步聲、拉長的影子,還有水道徐徐的波動,挑動感光神經,氣氛令人著迷。

駐足坑道外許久,眺望大海,想想民國63、64年代的鐵板村外的荒涼海邊,到處瀰漫肅殺的味道,這兒除了戍守據點的阿兵哥之外,外人是不得靠近的,尤其入夜之後,更是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夕陽西沉,天邊、海上染上一片金黃,鐵板海邊沙灘更是美麗,靜靜的、沒有浪花;風,輕輕的拂面而過,水,緩緩的拍打岸邊,這裡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小小的巷子,斑駁的牆壁,似乎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別小看它,這可是在海邊經過多少風雨、潮水的粹鍊而累積成的堅硬礁岩。走了幾回,才驚覺:這條小巷道,可是我當年晚上查哨的必經之路呢!】 

 

 【大漢據點位在鐵板的東邊,是目前南竿地區所開放的據點中,最熱門的景點之一,和北海坑道遙遙相望,好像老虎鉗,緊緊的夾著梅石港澳。】

 ●關於大漢據點:

『大漢據點』為民國六十四年開鑿的海防據點,由於它扼控梅石及莒光水道,且全部工程都掩蓋在花崗岩及礁岩內,特殊的戰略地位,使它成為早期的軍事重地;後還經交通部觀光局馬祖國家風景區管理處向軍方申請撥用,此據點已經於96年2月10日正式對外開放,一般民眾終於可以入內一窺其奧。

據點內有一條主坑道及四條支坑道,上下共分為三層,除了壯觀完整的工事規模,坑道盡頭若隱若現的亂石崩雲、驚濤裂岸,和一旁靜靜的訴說著暫時點滴的90高砲,也都值得一一去走訪!

走出了據點,沿著外面的階梯拾級而上,原來這兒的海邊是這麼的美;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隱藏在後山的風光真是別有一番風味。許久不曾走過這麼多的路了,但是這番的美景卻讓我忘卻了長久來的肢體不適的困擾。只可惜除了我們之外,在這層次分明的海邊小徑裡,卻看不到其他的遊客!

 

 【鐵堡,從照片看好似一座公園,其實它是一個獨立的小礁岩島,當年駐守在裡面的士兵真是辛苦,漲潮是一個島,退潮時才能涉水外出。除了生活上的不方便之外,它還肩負著扼守鐵板村莊、港口的重責大任,當年半夜查哨時,這是一個最辛苦,也是最危險的據點。】 

 ●●●南竿行腳《四》:

離開這個讓我最懷念的村落,踏上了沿著海邊的新路《以前沒有的路》,越過兩棲部隊營區,『鐵堡』終於出現在眼前了。路是戰備路面,開得真好,沿途風景也漂亮,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以前查哨的時候,三更半夜的,是怎麼從鐵板港口的哨所走到鐵堡外面呢?”找不到當年的羊腸小徑,但還是被眼前的鐵堡美景所懾服。

事實上,鐵堡是一座海上的碉堡,將岩礁挖空作為軍事基地,再覆蓋上水泥作掩飾。遠遠望去,有點像小孩子堆砌的石頭房子,但裡面的石室、廁所、廚房、中山市、戰備水池,五臟俱全,卻是貨真價實,而當年馬祖地區唯一有軍階的狼犬“大黑”就曾駐防在此。為防水鬼摸哨,以往岩礁四周都會插上玻璃碎片,還有機槍掩體、散兵坑、鐵條等防禦工事,現在觀光客只要走過曲曲折折的海上通道,便能進入這個挺立於浪濤之中的軍事據點瞧個究竟。

想當年,這個神祕的碉堡,是由兩棲蛙人部隊駐守,大白天我們是不可能靠近,只有在晚上查哨時,才能隔著一線海水,跟值勤的衛兵打燈號。黑漆漆的海面,只有浪濤聲夾著大黑的吠聲,一股股的肅殺氣氛油然而生,讓人不寒而慄。

 【津沙水庫,正確的位置就在當初我的營部的下方,順著上面我的連部的小山谷下來。民國82年解嚴後初回南竿,就曾來過,但卻找不到方位,這回可以確認了。此地此景依舊,只是事隔15年,照片中的人老了,頭髮也白了,但玩心卻未老。】

 ●●●南竿行腳《五》:

離開鐵堡,順著海邊的戰備道路前進,沿途盡是廢棄的海邊碉堡據點。三十多年的時間給這座小島的改變真是太多了,在南竿一年的時間,這兒都是禁區,平常根本不可能來,所以對我而言,這是陌生的地方。『忠誠堡』,當年的52據點,人去房空,岩壁上的標語依舊可見,只是雜草叢生了。

●關於潛伏哨:

印象最深刻的該是,查完52據點的哨後就可以回去睡覺了,可是回家的路好遠喔!倒是有一條捷徑可以省下一、二十分鐘,可是卻要經過一個潛伏哨,這問題可大了。                        所謂『潛伏哨』是隱蔽性的哨所,禁止任何人員通過,儘管有口令、燈號也不行。它位在荒郊野外的靠海邊的一個小平地裡,傳說這裡本來是一個哨所,但經常被摸哨,最後只好廢掉哨所,改成流動的潛伏哨。通常每天晚上天黑以前就要由輪班的]班長,帶著一班的兵佈哨完畢,同時要把電話接上,然後哨兵就四散在各散兵坑裡,只要有人經過,一律格殺勿論。                                                                                                                                                   

幸運的是,潛伏哨是由我們營裡各連輪流值勤,每回要查哨前就拜託營部總機幫我通知ㄧ下潛伏哨的班長,我們就按照約定的時間通過,因此少走了許多路,也多了睡覺的時間。

 

 【津沙村落的花崗石屋,層疊有致,宛如一座石頭城。此張照片是整修過後的石頭屋,依山而建,在烈日下巍巍聳立著,似乎也在訴說著津沙曾經有過的風光歲月。】

●●●南竿行腳《六》:

『津沙』早期是南竿第一大漁村,擁有如金沙般細緻的沙灘,是當地人散步夕陽下的去處。歷經百年風華後的容顏雖然滄桑,被遺留的馬祖傳統建築卻保留古樸的美感。在縣政府及社區發展協會的奔走下,頹廢社區重新開枝發芽,蛻變成人文咖啡館、津沙老酒店、石厝民宿,連海邊的碉堡也換上碉堡便利屋的趣味名字,供遊客如廁更衣,聚落內的百年老榕樹、馬祖唯一供俸黑面媽祖的天后宮,也是不容錯過的景緻。

當年的津沙似乎是很遙遠,路小又陡,真不好走,村內又沒什麼商圈,會到津沙都是出任務。印象深刻的是每回要蒸年糕或是磨米,就要由公差挑米到津沙請居民幫忙,除此,津沙對我們而言是神祕的,是陌生的。

 

 【這是當年我們的營本部,民國60年代,那是何等風光的地方。樹多,建築美觀又堅固,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如今,營部撤了,人散了,建築物也殘破不堪了,此景此物,看在眼裡,痛在心理。營部的那些長官、那些曾經幫了我們許多忙的士兵們、“連山你好”那兩位不曾謀面,但在電話中卻跟我好得不得了的話務兵們,如今你們可都安好?】

●消失的桃花源→圓西嶺營區:

以前的連上位在圓西嶺往津沙路上右邊的山谷裡,有如桃花源般的景緻。滿山的相思樹,營舍就散佈在方圓幾十公尺的山谷裡,每排各有一個小天地。廚房前面的一口井是全年無休,在枯水期裡還開放給鄰近的營區以及津沙村民挑水,每天早晚各一次,真是熱鬧。連上還有一個不算太小的餐廳、福利社、連集合場,在外島地區幾乎都是守著海邊據點的野戰部隊來說,我們算是相當不錯的。

這回回到南竿,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重回我的桃花源,只可惜走了幾回,就是找不到進到山谷的入口。眼前所看到的都是雜草叢生,廢棄的軍用物品堆滿了記憶中的小路,那些熟悉的景物怎麼都不見了?內心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倒是營部讓我流連許久,昔日的整齊美觀的建築,如今是殘破不堪。想當年,每天要從連上沿著小水溝邊的小路到營部幾回,開會、辦公事,有時天黑了還要來個緊急召見,這些都難不倒年輕力壯的我。營長張瑞瑜、營輔導長張懋清,對我是無比的信任,也相當照顧我,讓我有發揮的空間,也因為這樣,讓我的外島軍旅生活滿載而歸。

 

 【營部的籃球場就在營房的前面,練球、比賽、還有各項活動都在這裡,它曾經陪我們度過多少風光的日子。當年我們的籃球是一路從營部打到馬防部的總冠軍,營代表隊員有張營長、二連何連長、我連上的許排長、柯班長和我;旅代表對再加入八營營長、旅部連同期預官蔡輔導長,真是黃金陣容,馬祖地區無人能擋。】

台長: 老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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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o
看了你的文章 我心有所感 1991 我也在山線交通哨往津沙大下坡右方的陸軍營區 我屬北竿193師西守旅九營營部連,廚房左方也有一口井,然後順著山溝小路可以走到津沙村,津沙村公車站牌旁有一個陸軍連,屬於我們營裏的單位,後來下基地 到津沙基地 一直想找機會重遊 可惜老婆對我當兵的環境沒興趣,有到過馬祖當兵的 都會想再去
2010-06-21 21:44:48
(悄悄話)
2015-10-14 22:14:10
Shilin
很多回忆,我是64年12月移防津沙 ,预官通信排长,营部连。
从你察哨的哨点来看,和我记的一模一样,我们应该同一个驻地,但又不像。
我营的营部不是排房,而是在一个堡内,四围壕沟深约二層楼。
我是先遣接受部对,你可能就是我去移接的部队。记的移接的通信排长是打拳的,爱找着我炼个种脚步。
我对营部印像很深 ,因为被营长叫去埃骂。
2020-05-06 08:29:53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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